顧承恩隻是望著桌上放著的那碟紅棗糕。
忍不住想到,這幾日禦膳房,這麼如此愛做紅棗糕?
見到顧承恩久久沒有應答,陛下隻是擺擺手,重重歎口氣說道:“你若是真心喜歡溫成郡主,就好好待人家,可彆等失去了,才想著後悔。”
“既是你想娶的人,自然不能委屈了你們。”
顧承恩微微側目:“多謝陛下。”
他每每行禮,都極為敷衍,可陛下卻像從未見過,誰也不知,這位九千歲到底給陛下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能如此相信。
可他們剛才的談話,不知是否有意無意。
東海王要入宮的消息不脛而走。
甚至都傳到了宋東君的耳中,她實在不明白,顧承恩為何會同意讓東海王入宮。
若是東海王真的登上聖位,還能把他奉在如今的位置上嗎?
從慈寧宮回來之後,她便被關在偏殿之中,下麵的宮女太監自然也得了消息,不允許她出門。
阿桃氣急,忍不住開口罵道:“郡主,你又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宋東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鬨,這才慢慢開口說道:“這本就是我該受得。”
“郡主,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阿桃站在她的身旁,看著宋東君的模樣,心裡難過。
忽然,從外麵傳來一陣細響。
兩人都轉頭看了過去,阿桃說道:“郡主,奴婢去瞧瞧。”
“嗯。”
外麵的天漸漸暗了下去,這幾日宮內都因為九千歲為了找人翻得天翻地覆,大家都有些草木皆兵。
阿桃打開門,看見門外什麼都沒有,招了招手,那宮殿門口站著的小宮女連忙跑了過來,“怎麼了,阿桃姐姐?”
阿桃蹙眉問道:“外麵有人來過嗎?”
那小宮女搖搖頭,問:“怎麼了?”
阿桃見狀隻是說道:“沒事,你先下去吧,對了郡主沐浴的水弄好了嗎?”
小宮女點頭:“已經送到浴房去了。”
聽到這話,阿桃才轉身正準備走進去,就感受到從背後傳來一陣冷風,她回頭看,隻覺得自己是不是因為進宮過於敏感了。
宋東君坐在窗台下,自己正準備動手清理手上的傷口,可身上汗滋滋總覺得不爽快,剛想說話,就先傳來阿桃的聲音。
“郡主,熱湯已經備下了。”
阿桃在她身邊多年,跟她像是一體一樣,許多事根本不需要她說出口,她就懂了。
阿桃見著宋東君的手掌心,忍不住開口說道:“郡主,九千歲到底對你做什麼了?”
見著宋東君柔嫩的臉龐,立馬拿過她手上的工具,提她清理手上的傷口。
宋東君現在不想在想任何有關於顧承恩的事情,隻能開口問道:“外麵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有什麼人過去吧。郡主,現在去浴房吧!”
宋東君點點頭,也沒在注意剛才的聲響到底從何而來。
浴房裡麵傳來陣陣的水聲,裡麵站著倆位宮女和一位嬤嬤,阿桃扶著宋東君剛進來,就讓她們先下去了。
浴房的布置很精簡,中間就是用白玉石鋪出來一個凹下去的浴池,白色的薄紗隨風飄舞,熱騰騰的水麵上飄蕩著霧氣。
人剛進去,鋪麵的熱氣隻讓人覺得一陣暖意。
天徹底暗了下雨,有人進來點燃了浴室內的人形鏤空燈,光影交錯。
透過輕頭的白紗,她凹凸的身材隱約可見,小宮女瞥見一眼,連忙下去,可臉上滿是羞澀。
外麵的人等著沒什麼意思,忽然開始低聲談論起來。
“你們說,溫成郡主爬上了九千歲的床到底是為什麼?”
這些送來的小宮女年紀都小,聲音也稚嫩,自然也不知曉,在浴房內,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宋東君眼神微動,看著生氣的阿桃,隻是拉住她的手腕,“幫我捏捏背。”
她這幾日,實在是太累了,泡在這適宜的水溫之中,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可外麵的談話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為了國公府唄,還能為了什麼?要是我,能得到滔天的權利,我也可以爬九千歲的床。”
“可······九千歲不是真男人哇!”
沉默半晌,阿桃徹底忍不住,生氣說道:“郡主,奴婢要去撕那幾個小蹄子的嘴。”
宋東君慢慢睜開雙眼,眼眸澄澈,可又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外麵傳來一陣吵鬨,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忽然,一陣寂靜,隻能聽見屋內流水聲,燭光搖曳,微弱卻很亮。
“阿桃?”
見阿桃久久沒有應答,她眼眸轉動,又叫了一聲:“阿桃?你在門外嗎?”
隔了半晌,忽然燈滅了。
月光從窗戶外灑落在地上,周遭都染上一層淡淡的銀。
她沒由來的心慌,但是又說不出來是為什麼,隻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匕首抵住她的喉嚨,在她耳畔低聲說道:“救我,否者和我一起死。”
宋東君怎麼都沒想到這屋內竟然會藏著一個人。
她連忙壓低聲音說道:“好,可我要穿衣服。”
這浴池裡麵的水,雖說能保持一定的溫度,可她也不想再裡麵泡很久,而且她得想辦法和身後這個人周旋,沒換衣服,她怎麼能跑出去。
說罷,那人似乎是早有準備,直接扔了一套衣服蓋在她身上,還怕她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