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酌隨意的姿態,非但沒有讓蕭循放心,反倒更加忐忑。
“什麼叫要一個?”
一個就沒有危險了嗎?
蕭循日理萬機的智商此刻完全發揮不了作用,隻能像最蠢笨的學生,夫子說什麼是什麼,不會舉一反三,也不會辨明真假。
裴酌偏了偏頭,看向床內:“一個的意思就是,隻有一個。”
蕭循:“沒有三個?”
裴酌:“騙你的。”
是獨生子噢。
蕭循緊接著追問:“你怎麼生?”
這可把裴酌問倒了,4523說有黑科技,但具體是什麼辦法他也不知道,最差就是動手術了。
裴酌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蕭循眼眶發紅地盯著他,好像被誰欺負了一樣。
“你不說,我讓太傅過來問。”
這可不行,他爹雖然開明,但一些方麵的理解能力沒有蕭循強,還不如他說服了蕭循,讓蕭循古代人去跟古代人解釋。
裴酌沒有辦法,隻能道:“我隻能跟你保證,父子平安。你應該能猜出我是白玉京來的,我其實攜帶了一種非常厲害的科技過來,僅能為我所用,能喚出天雷保護我,更何況區區生個孩子?”
蕭循想到那道精準劈中歹徒的天雷,信了三分,檢出關鍵詞,問:“父子平安?我們有一個兒子?你怎麼知道的?”
裴酌口乾舌燥,像是私自驗性彆被上頭當場抓包,“不是我要驗的,是4523非要透露的!”
“4523是什麼?”
裴酌:“是我說的那個科技樹,你看我雖然懂得很多,但4523收納了更多科技。就好比我爹和文淵閣,我爹讀的書很多,但文淵閣裡的浩瀚藏書不可能一一背誦,4523就是一座縮小版的文淵閣。但他現在用不了,隻能保護我、監測孩子的健康。孩子一懷上,4523就知道男女了。”
蕭循提取重點:“懷上第二天就知道了?”
裴酌:“嗯。”
蕭循:“哪一天懷上的?”
裴酌:“……”
不是吧,這也要問。好吧,的確是很關鍵,跟預產期有關。
蕭循:“是第一次中藥在你院中?”
裴酌:“不是。”
蕭循:“是第二次你睡著時?”
裴酌:“……”
蕭循:“第三次在含疊山?”
裴酌:“……”
蕭循:“第四次你教我高數?”
彆數了,知道你乾很多次了!
裴酌信念一轉,如果讓蕭循算到了真正的預產期,由於自己不確定的生產方式,蕭循會不會緊張過頭了?
要不往後拖一拖,這樣蕭循某天醒來,兒子已經出生了?直接跳過緊張焦慮的階段,自己也自由一些?
裴酌:“哦,是第四次。”
蕭循:“那你為何第二次結束時問
薑祿要避子湯?”
裴酌微微一僵,果然撒一個謊言就要下一個謊言來圓。
“因為我知道自己能懷孕,所以推己及人,覺得避子湯是很重要的事,懷孕太影響事業了,你看我以後是不是有半年時間不能親自授課了?”
蕭循道:“我會彌補你的事業。”
裴酌想起什麼:“不要!”
蕭循:“君無戲言,我答應太傅,封後和立太子,都會兌現。除此之外,你還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裴酌:“你敢封後我就辭職!”
蕭循:“……那立太子可以?”
4523爆發出一陣歡呼,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小太子了!宿主要多多吃飯!早日讓小太子出生!
裴酌捂住耳朵,鑽進被窩裡。
4523害人不淺,天天在他耳邊念叨小太子,久而久之他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蕭循幫他掖好薄被,起身出去。
裴酌支起被子的一個角,問道:“你去哪裡?”
你不是要去挨揍吧?
蕭循:“跟太傅商量一下太子的名字。”
裴酌:“……”滾。
蕭循出去後關上門,徑直往太傅書房走去。
裴清許麵無表情擦拭筆筒,本來就光潔如新的青花筆筒,仿佛要把上麵的釉彩擦掉一層。
亂來!這兩個太亂來了!
裴酌不著調就算了,蕭循也跟著在大孝期間亂來?
餘光看見蕭循進來,裴清許若是氣性再大一些,非得摔兩個筆筒殺雞儆猴。
但雞是自己的珍藏,猴也不見得怕。
裴清許好好地將筆筒放回架子上。
很多人以為裴清許嚴厲少笑,其實不然,麵對蕭循這樣不可多得的學生,他並非嚴師,而是慈父。
當然,慈父和親爹有一些區彆。
裴清許握住戒尺。
蕭循二話不說伸出左手。
裴清許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這一戒尺打在你手上,不是因為先覺是我兒子,而是因為我隻教導過你。”
蕭循:“學生明白。”
裴清許扔下戒尺,深吸一口氣:“說吧,從頭說起。”
蕭循略一思考,便將金塔教的毒煙這一媒介舍去,一來,藥墨是楊夫人中計托太傅送給裴酌的,二來,這一切的源頭,從來就不是中了催|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