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循第一次接裴酌給的錢，摩挲了兩下，才放進口袋，麵上微熱：“抱歉，實在是事出有因。”
大姐道：“他讓你原地等他，我要發地址給他嗎？”
蕭循：“可以。”
大姐：“那你還乾嗎？”
蕭循：“他過來也要時間，今天乾完吧，讓他慢慢過來。我乾得快一些，能不能早點收工？”
大姐今天雇他算是值了，一個頂仨：“你這一堆搬完了就行。”
大姐進屋看著電腦，裴酌又給他打錢，提出一個不情之請，能不能拍張照片給他看看。
大姐對理科狀元有深厚的濾鏡，尊重讀書人，她女兒之前老是在她麵前提及裴酌有多優秀，她對裴酌印象很好。
“我給你開個視頻吧。”
裴酌：“我就不出聲了，我看一眼就行。”
大姐站在門口，接通視頻，鏡頭對準正在搬磚的蕭循，和在一旁玩沙子的小崽子。
裴酌眼眶猝然一紅。
4523悄悄提醒小太子：“大姐給你爸爸開了視頻哦。”
裴複複頓時丟下攪拌泥水的棍子，黑乎乎的手掌在身上擦了擦。
沒有在玩土啦。
嗷！是爸爸！
裴複複站起來，衝大姐跑過去，喊道：“爸爸！”
裴酌在高鐵上本來不想出聲，也擔心蕭循被看見搬磚不自在。
但是複複朝他跑過來，不可能不應。
裴酌道：“複複，我在高鐵上，很快就到了。”
大姐不明所以：“崽兒，你爸爸在那邊。”
裴複複炫耀：“我有兩個爸爸。”
大姐嘖一聲，一個乾爹是吧，難怪打錢這麼大方。
蕭循聽見裴酌的聲音，磚塊差點砸了腳，他定了定心神，才轉向大姐那邊。
大姐看著這父子倆，“哎呦哎呦，你們倆過來視頻。”
蕭循走過去抱起複複，一同出現在視頻中。
明明相隔兩地，竟然這樣就能見麵和說話。
裴酌哽咽了幾秒，才道：“昨晚睡哪？”
裴複複搶答：“香香的肯德基！”
做夢都是炸雞腿的味道！
當著大姐的麵，裴酌沒有多說什麼，隻道：“是不是夢見炸雞了？”
裴複複：“有噢！跟爸爸一起吃的。”
蕭循定定地看著畫麵，沒有說話。
裴酌看了他一眼，道：“你們在原地不許動。”
蕭循：“好。”
掛完電話，裴複複積極道：“爸爸，我們去買手機，我們有兩千塊。”
蕭循有些意動，但是他還有活兒沒乾。
大姐：“去買吧。”
蕭循想了想，怕自己不知行情，錢花得太多。
大姐道：“沒事兒，你喜歡什麼牌子，我打電話讓人送過來，我保準不坑你。”
蕭循：“隨便都可以，一千五的就行。”
大姐：“好咧。”
過不了二分鐘，附近的營業廳店員就送來一個手機，蕭循當場付現金。
裴酌給了蕭循一個企鵝賬號，讓他登錄。
登上之後，他們就可以視頻了。
裴複複抱著手機，跟爸爸視頻了一路，他拿得不好，手指經常擋到攝像頭。
裴酌隻能輕聲提醒：“複複，我又看不到你蕭循爸爸了。”
“噢。”裴複複鬆開手指，“爸爸看到了嗎？”
“看到了。”
“把手機放在架子上，對著爸爸，你的眼睛要休息，不可以看屏幕了哦。”
“好的，爸爸。”
二小時後，裴酌趕到工廠，看到父子倆兩個實體，終於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他上去直接抱住了蕭循，把臉埋在他肩上。
“辛苦嗎？”
裴酌其實不是很擔心複複，小崽子換個新環境要飯估計興奮勁兒還沒過。他擔心蕭循。
蕭循：“不辛苦，身上臟，彆抱了。”
裴酌抱得更緊一些。
才不臟，被社會主義改造過的陛下明明更英俊瀟灑了一些。
“累了吧，我開個房間你先睡一覺。”昨晚蕭循肯定沒睡，今天又乾重體力活。
蕭循：“真的還好。”
雖然很累，雖然找不到裴酌很焦急，很擔心複複吃苦，但是看見百姓安居樂業，生產力甚至過剩，不用操心國家大事，何嘗不是一種真正的輕鬆。
就算他什麼都不會，他也能養活複複。
對裴複複而言，他隻是一天沒見到爸爸很想念，對兩個大人來說，卻有種跨越時空久彆重逢的欣喜。
裴複複試圖擠進爸爸中間，但失敗，還把爸爸的手機擠掉了。
裴複複對比了一下兩個手機，看了看，爸爸的手機更好看噢。
裴酌甚至懶得設鎖屏密碼，裴複複一按就打開了。
還是微信頁麵，置頂是一行“天道酬勤”。
是成語！
裴複複嘗試點擊。
一頓操作後，裴清許接通了視頻通話。
鏡頭亂搖，過了一會兒才穩定下來，一張奶呼呼的臉蛋湊到鏡頭前，眼睛尤其好看，跟他兒子一樣。
裴複複眼睛亮起來，喊道：“爺爺！”
病床上的裴清許被可愛暴擊。
他捂住心臟，接著，鏡頭一轉，他看見自己兒子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
？？？
他認真看了一下，確定是個男人，而不是他想象過的，他兒子千裡追妻的戲碼。
裴清許大為震撼，他懂，他沒收過這種。
裴酌手忙腳亂地鬆開蕭循，接過手機，這坑爹的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