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鳳儀掙脫了他的手,慢慢地站了起來,心中惶恐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棠遙呢?棠遙在哪裡?”
江岸柳微微一笑,起身把她抱在懷裡,靠在她的肩膀上,細嗅著她身上的玉蘭香。
“棠遙在乳母那裡,她很好。”
“我隻是許久沒有見到你,有些太想你了,所以才說出一些讓你多心的話。”
說著,他鬆開懷抱,附身在她的唇邊,落下深深一吻。
可他的淚落在唇邊,是苦的。
他的唇齒,是瘋狂的。
江岸柳向來冷靜自持,從未見他如此失態。
就好像下一刻,他們將會永遠不見一樣……
一吻結束,千鳳儀眼中閃爍著水花,心中突然沉得胸悶,她正想要說些什麼。
江岸柳卻鬆開了懷抱,笑道:“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我陪你。”
“不必了,我想自己一個人睡會兒。”
他眼眸含笑,依舊堅持。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好,我等你。”
千鳳儀拗不過,隻得點了點頭,向璋璞宮外又去。
但走到門口時,她卻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江岸柳,卻見她依舊站在原地,向自己揮手告彆。
千鳳儀的心突然疼的厲害,但看到他向自己揮手,終究還是離開了璋璞宮。
一路上,千鳳儀心中越發慌亂,總覺得放心不下江岸柳。
抬頭之時,恰巧看到宮闕宮的牌匾,身不由己地停住了腳步,對李公公說道。
“這段時間,君後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奴才不敢窺探君後行徑,但今日陛下與君後的見麵,君後看起來,的確是有心事的模樣。”
千鳳儀看著宮闕宮的牌匾,確信了心中的猜想,無儘的惶恐,瞬間襲滿了身體。她沒有回答,轉身便向璋璞宮奔去。
一步,兩步,三步……
明明璋璞宮近在眼前,可她第一次覺得無比遙遠。
不……不是這樣的……
她明明把一切都守住了,他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他那樣愛自己,他是不會舍得拋下自己的!
一路上,她無數次安慰自己,卻隻會讓她更加害怕。
她氣喘籲籲地走進殿中,跑到床邊,卻見江岸柳麵色慘白無血,袖口的白衣,被鮮血染紅。
手中緊緊地握著一封染血的書信,還有當初在海棠樹下,為他親手雕刻的玉簪。
刹那間,千鳳儀瞳孔放大,呼吸凝滯,隻覺得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她身體冷的僵硬,跪在他的床邊,伸出手,試探著他的鼻息。下一刻,眼眶中便止不住地落下淚水。
他死了……
他死了……
可他怎麼能死!
明明就在剛才,他還把自己緊緊地抱在懷裡,在自己的唇邊落下深深一吻。
他說他愛自己,他說過他要等她,她說過他此生都不會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