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鈞不敢再說話。
他看了眼對麵的二哥，二哥是真的平靜。
趙鈞沒動那杯茶，繼續盯著那棋盤。
步重歌又倒了一杯，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淩棲風麵前：“二哥哥，請用茶。”
她一聲二哥哥叫得情真意切，趙鈞聽得心裡發毛。
卻見淩棲風抬手，神色自若地接過那杯茶。
“二哥！不能喝！”趙鈞出聲阻止，淩棲風卻已兀自飲下。
算了，趙鈞有些自暴自棄，他二哥已經瘋了，就算被毒死，也是他心甘情願的。
他不想操心了。
隻是，他想不明白，二哥到底是甚麼時候喜歡上步重歌的。
步重歌坐在石桌前，撐著臉。
這陣子，她倒安靜下來，認認真真看他倆下棋。
不出意外，趙鈞果然又輸了。
步重歌拍起掌，看著淩棲風，誇他：“二哥哥，你真厲害。”
趙鈞學會了情緒管理，低頭收拾棋子。
淩棲風忽然出口：“步重歌，你到底要做甚麼？”
步重歌毫不猶豫：“淩棲風，你再給我調理一次吧。”
趙鈞再也忍不了了，跳起來，像是抓到了甚麼把柄，大聲說：“二哥，我就知道這妖女另有所圖！”
淩棲風卻置若罔聞，站起身，枝葉拂落在他頭頂，他說：“進屋。”
步重歌跟上去。
趙鈞望著他二人，有些心累，毀滅吧。
步重歌隨淩棲風進了屋，兩人在錦毯上盤腿坐下，麵對麵。
步重歌看著淩棲風，承人恩情，她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淩棲風臉上冷冷的，話也不多。她倒安心許多。
兩人閉上眼，淩棲風摸上她的手腕。
一股暖意在身上傳開。
步重歌覺得自己被甚麼東西纏繞住，隨後輕柔地托起來。她聞到了熟悉的清冽的香味，雖然她與淩棲風的靈體同源，但兩者又有不同。
她的力量是洶湧澎湃的，而淩棲風的則更加沉靜和蘊藉，源源不斷地包圍著她，讓她也開始慢慢寧靜下來。
可這回，與上次不同。
這次，她是清醒著的。
她意識到，這股力量的來源，是對麵的人，是淩棲風。
打開識海，接納其他人的靈體進入，其實是件非常親密和曖昧的事。
步重歌也沒想到，除開那次，她二人還會有這般的時刻。
她覺得荒唐得好笑。
手腕肌膚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開始教她不能忽視，她甚至又情不自禁地回想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