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崇搖頭,他看著淩棲風,又要下跪:“淩宗主,我們實在是沒辦法才求到梧州來。村中的義莊已經停了四十多具屍體。”他帶著哭腔,“我出來這趟,怕是又添了幾具。”
“屍身完整?”淩棲風突然問。
戚崇被淩棲風這麼一問,忽然愣了一下,點點頭,轉而又解釋:“村中人手不夠,那些屍體都來不及下葬,便先停在義莊中。”
淩棲風眉心微皺,半晌,他開口:“此事,梧州會解決。四月,將戚公子先帶下去好生安置。”
戚崇連連謝恩。
四月帶人離開後,候在一旁的正月主動請纓:“師父,弟子可帶人前往昆吾島。”正月還記著自己前陣子將趙若若帶到見空山一事,他存心想要將功抵過,順便在師弟師妹麵前在立立威風。
淩棲風卻沒應他。
淩棲風出了議事堂,往藏經閣走。推開門時,正看見步重歌伏在案前,青絲散落,披在肩上,垂在書案。案前一支矮梅伸出來,點點紅梅墜在發間。她閉著眼,長眉彎彎,睫毛垂斂,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那些或嗔或怒或罵的鮮活靈動表情都歸於隱秘,唯餘一股違和又莫名其妙吸引人的恬靜。
淩棲風垂眸,無聲地盯著她。
走進,伸出手。
步重歌驟然睜眼,戾氣橫生。
她注視著突然出現的人,戒備十足。
淩棲風淡漠地從花瓶裡將那叢紅梅枝拿出來,全然不為所動。他在對麵的案前坐下,修剪枝條。
步重歌挪了挪身子,一場好夢教人攪亂,她十分不痛快。
淩棲風問:“靜心咒術抄完了?”
“沒有。”步重歌有些惱。
“丹陽心法容易使人心躁,需輔以靜心咒壓製心火。”淩棲風說。
步重歌沒回他,卻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結合先前修煉心法時的反應來看,淩棲風所說的並沒有錯。
步重歌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提起筆,繼續抄靜心咒。
淩棲風慢條斯理地修剪枝條,又開金口:“過幾日,同我去一趟昆吾島。”
步重歌頓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