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筠沉默不語,高高上揚的眼尾垂了下來。
徐書蘭隻當她是氣得,有意哄她開心,“總歸也隻是個鄉野丫頭,還想高攀侯府的門楣,我瞧她那樣,定然還要闖大禍的,你隻等著吧。”
“等她被侯府拋棄了,宜筠你......”
“你胡說什麼?”
李宜筠皺了皺眉,打斷了她的話。
徐書蘭渾然不覺,“難道不是嗎?先前若不是她,你和玉禎哥哥的婚事都要定下了......”
“此話以後不要再說!”李宜筠嗬斥一聲。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徐書蘭變得越來越刻薄,連帶著整個京中貴女圈子的風氣都變得烏煙瘴氣。
她不喜歡。
李宜筠淡淡瞥了她一眼:“若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想要和顧玉禎定親的,似乎不止我一個吧?”
說罷離開了。
徐書蘭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臉色瞬間黑了。
她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早被李宜筠看透,也沒想到李宜筠這麼不給她留情麵。
為什麼?
因為那個鄉下賤種嗎?
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就不能再稱之為巧合了。
徐書蘭攥了攥手中的帕子,眼底劃過一道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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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中。
沈青彥站在欄杆處,神色淡淡。
“主子,人已經到了。”石硯低聲說道。
沈青彥點了點頭。
石硯微微訝異:“看來大皇子很是重視這個妹妹,先前他幾乎不出席宴會。”
“未必。”
二人雖為一母同胞,大皇子卻沒在李貴妃身邊長大,八歲時就出了皇宮,以體弱為由住在宮外治病。
大皇子平日裡連宮中的宴會都鮮少參加,今日卻突然出現,定然是彆有目的。
石硯回憶起方才大皇子的麵容,道:“我瞧著大皇子不像是會去酒樓的人,看上去身子很弱,像是連風都吹不了,您那日看到的人果真是他嗎?”
“見了便知道了。”
沈青彥還記得那人的身形,隻要親眼瞧到定能認出來的。
石硯點了點頭。
一抬頭,卻瞥見了對岸一抹熟悉的身影。
想到方才的事,石硯不由好奇:“主子,您是惹到江姑娘了嗎?”
沈青彥蹙了蹙眉。
“平日裡江姑娘見到您總是笑嘻嘻的,今天沒笑也就罷了,卻連表兄都不叫了,莫不是那日醉雲軒您讓江姑娘生氣了......”
石硯越說越小聲,沈青彥這才回想起江照枝方才的神情。
的確變了不少。
而且,似乎隻對他變了態度。
雖不知是何緣由,但像江照枝這樣胸無點墨卻熱衷於給彆人製造麻煩的人,忽然心血來潮想要遠離他,他求之不得。
沈青彥冷冷瞥過一眼,石硯便噤聲了。
“今日的事,切忌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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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宴的花廳中,眼下隻臨安侯夫人坐著。
旁的女眷瞧見臨安侯夫人在,自然就將這地方讓給了夫人,另尋他處。
侯夫人樂得清靜,闔著眼休憩。
“江家那個,這會兒可來了?”侯夫人忽然開口問。
王嬤嬤正給侯夫人按肩,邊回道:“方才海棠出去瞧了,來了好一會兒了,像是在和二小姐說話呢。”
侯夫人麵露諷色:“她倒是會順杆爬,難不成還想我們侯府個個都歡喜她?”
“可不是!”王嬤嬤壓低聲音,“要我說,夫人您就該心狠些,想法子把這親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