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枝是沒有撒謊的。
那是誰騙她呢?
真相一目了然,可江照枝沒懷疑過。
愚蠢,卻又自以為是,甚至因為一個不存在的東西丟了命。
不知為何,沈青彥眼前驀地出現了那隻白貓,白貓冷硬的屍體就飄在湖麵上,嘴巴無力地微張著。
這畫麵就像一片鵝毛輕輕掠過了他從來平靜的心底——
他忽然很想知道,若是江照枝知道那隻她找的狸奴根本不存在,會是什麼反應?
撲通——
寒風蕭瑟,湖中一聲悶響,裂口的湖麵蕩漾出一層層靜謐的波紋。
-
“這都三日了,枝姐兒怎麼還不醒?”
“再耐心等等,眼下她正是要清靜的時候,屋裡不好進這麼多人......”
“你這話說的,我們也是擔心枝姐兒才來看她!”
廊下,林姨娘正攔著江府大房的女眷。
臥房內,江照枝昏沉地睡著,外頭的動靜隱約聽到一點,卻又聽得不真切,想睜眼卻怎麼也張不開。
頭重腳輕地,好像又進入到夢裡。
眼前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冰湖,湖麵上是一處巨大的裂口,她稍稍往前一步,就看到裂口下的深淵。
正當她小心翼翼想要收回腳時,猝不及防被人從後麵推了一把。
她沉沉朝下墜去,湖水很快灌進她的口鼻,她費力地睜開眼,看到湖麵上那抹墨色的身影,他的麵孔已經被水流扭曲,可她卻認得。
那是沈青彥。
沈青彥為什麼要推她?
可她根本無法思考,湖水將她淹沒,她的力氣正被一點一點抽離。
她快要窒息了。
然而刹那間,湖水忽然急速退去,從四麵八方流走,越過院牆、高山、月亮,消失了。
她又得以呼吸了,她抬起頭,看見沈青彥陰冷的麵孔。
她被他抱在懷裡,而他竟然也濕透了,鬢角的發絲還滴著水。
沈青彥的眸底如墨一般漆黑,不知怎地,她鬼使神差挪了挪,將耳朵貼在了他的胸口處。
安安靜靜,連心臟跳動的聲音都聽不到。
“那隻狸奴根本不存在。”
沈青彥輕啟薄唇,冷氣橫生。
話音未落,一股巨浪猛然席卷而來將她打翻,經曆了數次天旋地轉後,江照枝睜開了眼。
眼前是乾淨明亮的承塵。
“小姐醒了!”
秋竹驚喜地站了起來,露出了幾日未有的笑容。
門外的林姨娘剛送走大房幾人,忙推開門進來,幾步走到塌前,眼中不由含了淚。
“枝姐兒,你可覺得哪兒不舒服?”
墨梅在一旁也抹了淚,卻打起精神吩咐人燒水。
江照枝平靜極了,好似瓷娃娃一般躺在床上,連日的昏睡令她發不了聲,她隻能轉了轉乾澀的雙眼,看向身側眾人。
林姨娘輕輕握上她的手,坐了下來,又道,“不想動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