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丟下茶盞,嘴邊還掛著幾滴晶瑩。
“赴誰的約?”沈青彥雙眸幽深,深不見底。
江照枝縮著腦袋,像個鵪鶉一樣,她不太明白沈青彥這話的意思:“不是你給我遞了紙條讓我去大佛寺嗎?”
不知是怎麼了,她覺得有些無力,腹中似有一團火在燒,連同腦袋都暈暈乎乎的,方才的茶水也好像一點也不解渴。
雙腳發軟,她就著塌邊坐了下來。
卻不曾想沈青彥回了一句:“我從未給江小姐遞過紙條。”
怎麼會呢?江照枝懵懵看去。
不是他給她的紙條?
可是那晚是他救了她啊?
莫非另有他人目睹了那晚的事?
又或者,救她那人根本不是沈青彥?
不對......
她在夢裡看到的人分明是沈青彥,如果不是,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夢到他?
可如果是他,他不利用這事威脅她,反倒意外出現在這裡救了她。
難道沈青彥對她已經情根深種到這個地步了?
甚至寧願放棄和她相守的機會,也要守護她的清白之名?
江照枝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震驚地抿緊了唇瓣。
沈青彥淡淡看著江照枝,心底已起了疑心。
他與她交集不深,從未主動邀約過她,她沒有任何理由將此事聯想到他身上。
江照枝沒注意到沈青彥掩藏在眸底的審視,她直愣愣地看著他,腹中的熱意在體內流竄膨脹,神誌不清的她已經忘了眼前之人的可怕。
她隻是在想,在她不知道的日子裡,沈青彥對她的感情已經生長到不可置信的地步,而先前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在他的深情前化作泡影。
從一開始,這個錯誤就應當在她手中徹底掐斷的,如今已像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她不能再放任下去,堅決不能。
騰地一下,江照枝站了起來。
她在案幾的另一邊,距離沈青彥約莫三尺之餘。
“沈青彥,”江照枝雙眸漾波,帶著鼻音,“那晚在明月湖,是不是你救了我?”
燭火飄搖,她看著不遠處的沈青彥,英挺清俊,看上去像是一位手持公義之柄的冷麵判官。
聽到她的話,沈青彥仍舊不動如山,薄唇微抿著。
大皇子城府頗深,那晚他擔心江照枝露出破綻,是以一路跟著她,後來江照枝落水,他救她時,她早已被凍得失去意識,根本沒有可能看到他。
沈青彥眸色漸深。
江照枝有些激動了,她堅信救她的人就是沈青彥,可他不說話,便是不想承認,但他若是不承認,她該怎麼起話頭勸他?
她又急又暈,一股腦將心裡話說了出來:“一定是你,不會有錯,不然我也不會......”
不然她也不會夢到他,她那麼討厭他。
“不會如何?”沈青彥撚動佛珠的手一頓,神色霎時陰冷。
“這、這不重要!”江照枝心虛地低下頭,臉上已是紅彤彤的。若她抬頭,便能注意到這時的沈青彥與方才拔刀時的他一樣怪異,但她沒有空暇,她正慌亂。
“你隻說,那晚是不是你救的我?遞紙條的人用明月湖的事威脅我,我才去的大佛寺,你若是救我那人,現在也該告訴我!”
江照枝言辭混亂,沈青彥卻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紙條上寫的是明月湖之事。
有人利用此事威脅她,於是她今日在大佛寺出現,卻被幕後之人安排綁至此處。
明月湖之後,江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