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檸月看著皇後輕蔑的眉宇間帶了幾分興奮,拿著口供的手微微收緊。
“今早娘娘的胞弟大理寺卿,張衡大人派人送了份口供和犯人信物到府上,臣婦愚鈍看不明白,便想進宮請皇後娘娘請教一二。”
自昨夜高家走水,到凶手落網,再到她拿著信物和假口供站在這裡,不過四個時辰。大理寺的效率何時這般高了?
皇後抬眸沉默片刻後擺了擺手,身側的姑姑和宮女隨之退下,徒留皇後和常檸月二人。
常檸月自手帕中取出帶著血跡的手環,上麵刻著的是她父帥舊部的名字,而裡頭藏著的是一封密信。
這是南境軍的將軍自證身份的手環,更是常氏對每一個南境軍將軍的承諾。
見此手環,必應一諾。
“嫌犯口供說臣婦的父帥寫信要他設計乾擾華國和南蠻談和。因為一旦華國和南蠻談和,駐守南境的常氏便不再有利用價值。所以他設計高家走水,謀害主理此事的鴻臚寺卿高大人。”
皇後起身走下玉石台階走到了常檸月跟前,她伸手撫摸上常檸月的側臉,眉目間帶了幾分輕蔑與得意。
“你這不是看的挺明白?還有什麼好請教本宮的?”
“臣婦去過高府,昨夜高家走水,除了高大人幼子無人傷亡。若真是臣婦父帥要人動手,為何死的隻是個稚子?”
當年這舊部因情愛斷送前途,常檸月的父帥曾嘗試挽回過,可那舊部再無音訊,現如今突然出現無不蹊蹺。
常檸月能感受到皇後護甲劃過她臉頰的寒意,可她的聲音鎮靜而沉穩,“而且口供中我父帥的動機,倒是同昨日沈夫人借娘娘威風威脅我的一般無二。”
除去庶子,這瞧著更像後院手段。
大理寺卿是皇後的胞弟,這份口供未必是父帥舊部的本意,卻極有可能是皇後的意思。
皇後同常檸月拉開了幾分距離,她看著常檸月緩緩收斂笑意,抬手看著手上的護甲,“本宮討厭聰明人,更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常檸月看著一旁紅柱後露出一角的素衣裙,拆開了鐵手環,“高羅氏,柳市羅家長女,曾有一未婚夫於崇華二年從南境軍。崇華四年,她迫於家族壓力給未婚夫寫了絕情信嫁了同是柳市人的高探花。”
皇後一甩衣袖轉身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常檸月的眸光裡多了幾分獵物在劫難逃的高傲。
“三個月前,高羅氏發現了暗中保護她的前未婚夫將軍,決心離開寵妾滅妻的高大人。”
皇後笑出聲,開始鼓起掌來,她看著常檸月,眸眼裡帶著的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和反感。
“這故事編的不錯,本宮竟不知定北侯夫人還有說書的本事。”
皇後可以麵不改色的欺瞞她,但是她手中羅盤指針會戳穿皇後的偽裝。
她半垂眼簾看向紅柱,所以昨日高羅氏才會這般不安的前往恩慈寺。
常檸月自鐵手環中抽出紙條看向皇後,“手環中藏著的才是真正的口供,高夫人,你被皇後娘娘騙了。就算你幫她栽贓我常家,你們也必死無疑。”
高羅氏從紅柱後跌撞著跑出,卻是不留神跌倒在地,瘦弱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著,淚痕如刀如劍劃花了她的臉。
“不,不會的,娘娘答應過隻要我幫她這一回,便會消了阿溯叛逃軍的罪名!娘娘!您說過的,大理寺卿是您胞弟,之後隨便找個替罪羊將阿溯換出來就行,您答應過我的!”
常檸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