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檸月轉身在梨落的額頭上彈了下,“真是把你慣的越發沒規矩了,侯爺是你能在外頭隨意議論的?我同侯爺雖無情愛,但也是盟友,他的生辰我應當有所準備,說來還得感謝佟管家提點一二。”
梨落捂著有些發紅的額頭淚眼汪汪地跟在常檸月後頭認錯,常檸月回頭挑了幾樣讓人包起,她正候著掌櫃將包好的東西遞給梨落,便聽見耳側傳來一聲南境軍求援暗號。
常檸月下意識地快身閃出店鋪,警惕地掃視著街上的動向。
街上一如往常,人群紛擾嘈雜,商販來往,仿佛方才的那一聲聲響是她的幻聽。
她剛鬆下神經,便見一個人影自屋簷上飛躍而過,自她視線中消失的人穿著的是南境軍戰袍。
常檸月猶豫片刻後還是回頭同侯府的馬車夫交代了幾句,接著便瞬身消失在了繁鬨的街道。
她在彎繞中計算著路徑,直到一處少有人煙的街坊,她徹底跟丟了那人,但門窗緊閉的街道隻有一處房屋的門是虛關著的。
耳後一陣異常的風動伴著樹葉細碎的摩擦聲,常檸月輕微側身,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了迎麵射來的弩箭,她的手指輕撫過箭羽微歎了口氣。
“百卷兵書抵不過這長安城一成的算計,閣下既然特地將我引來又何必避而不見。”
風起雲湧不見人煙,隻聞幾聲折扇輕敲掌心的聲響。
“南方有佳人,一笑一傾城。見了夫人,本王才知此話並非虛言。”
郕王輕搖著扇子自拐角處走出,一雙紫眸桃花眼在屋內漫不經心地上下掃視著常檸月。
郕王?
常檸月眉心微蹙,這個留戀煙花之地的王爺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郕王輕甩收攏手中的扇子,轉而用扇子一頭輕敲了敲鼻尖,“美人何故蹙眉?不如棄了定北侯,從了本王,本王定讓你日日歡喜。”
“華國不許二夫侍一妻,何況王爺姿色樣貌不過爾爾,臣婦不做虧本買賣。”
常檸月看著方才引誘她而來的人自屋頂上一躍而下,在郕王的斜後方站定。
他穿著南境軍的軍袍,但因尺碼不合適而露出大塊胸膛,隻是未被衣服遮住而露出一角的是南蠻叛軍紋身。
郕王竟然跟南蠻叛軍攪和在一起,來長安這麼久,她竟是絲毫沒有注意過這個王爺。
羅盤指針指向刻度九,即便是她,想要全身而退也討不得幾分好處常檸月的手背至身後,剛將寬袖中的木鳶放出,便見空中電網拋擲而下,將木鳶籠絡扣押在地。
“早有人提醒過本王,說夫人的小動作多的很,要小心些才好,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昔日王爺愛在煙花之地搶美人,如今連個木鳶王爺都要同臣婦搶,王爺還真是搶東西搶上癮了?”
郕王緩緩彎下身子拾起木鳶,冷笑了一聲,將手中扇子打開輕扇在胸前,半遮麵容,隻留一雙多情但淩厲的桃花眼在外頭。
“昔日皇後借母族逼得本王的母妃不得已退步,可這一退便是將儲君之位也推了出去。父皇懦弱,那本王隻能自己去搶,何錯之有?”
“身為親王,勾結外族叛軍,此為罪一;不敬兄長,多次陷害手足,此為罪二;身為華國臣民,居廟堂之高卻不思百姓,一心貪圖權位,此為罪三。王爺有空少鑽研騎樓賽詩與孟浪曲,不妨多看看律法。”
“本王倒是不知,一向不思進取的侯夫人還有這般覺悟。”
“王爺過獎。”
郕王將木鳶交給一旁的南蠻叛軍,看向常檸月的目光裡隻剩下零星幾點耐心。
“拿著這個將定北侯府的人引開。”
南蠻叛軍接過木鳶後不曾應答,而是轉身再次飛身上了屋簷消失在了常檸月的視線內。
郕王上前用扇子一頭順著常檸月的臉型輪廓滑落,他唇角微揚用扇子輕挑起她的下巴。
“南蠻軍中有一傳聞,說曾在陣前用口舌將南蠻老將氣得當場斃命的南境軍將士是一女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