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卿將外袍脫去,在常檸月對麵坐下淨手看著她臉上抑製不住的笑意,眉眼間多了幾分柔意,“這般高興,有喜事?”
常檸月將身子坐直將下人遣退後拿筷子挖了大塊醋魚的魚肚放到溫竹卿的碗裡,臉上還帶了幾分小得意。
“今日梨落替我報仇了。”
溫竹卿看著碗裡的大塊醋魚輕一挑眉,抬眸看向在一旁伺候的梨落,“這麼厲害,怎麼報仇的?”
常檸月頭一回覺著自己心底的分享欲達到了巔峰,她起身拉著身下的椅子朝著溫竹卿的方向挪了挪。那些不能在下人跟前說的放肆之言,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同溫竹卿說。
自從溫竹卿同她表明立場後,她便將溫竹卿劃入了自己的陣營內。
溫竹卿聽著她說,時不時的應和一聲,還伸手盛了碗熱湯放在常檸月跟前,“梨落跟了你這麼多年,早已不再是隻知灑掃侍奉人的婢女,她也該學著獨當一麵了。”
常檸月不顧形象地直接端著碗喝了口湯,“她雖是我的陪嫁,可我從未想過要困住她一輩子,日後她要回番禺也好,留在長安也罷,我都尊重她的選擇。”
溫竹卿將碗裡的醋魚吃下,夾了口素菜壓了壓,“佟叔歲數也大了,不如讓梨落跟著佟叔逐漸接手些侯府的事務。”
常檸月咬了口將湯汁吸收得將將好的蛋黃芋頭,她停頓片刻後抬頭看向溫竹卿,隻見他伸手夾了塊醋魚入口停頓了一下後,如常得咀嚼起來。
她同溫竹卿如今維係的夫妻名分到底隻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所以自她嫁入侯府,府內的事宜還是佟管家在主導,她不曾乾涉,也從未動過要接手侯府事宜的念頭。如若梨落日後接手,那真到她和溫竹卿要分道揚鑣之時,又該如何。
“侯爺都開口了,那就讓梨落閒著的時候隨佟叔多學些東西吧。”
“嗯。”
溫竹卿點了點頭,自喉間擠出一個單音後便沒再開口,隻是有些失措地多夾了幾筷子的醋魚。
翌日,常檸月如常去完恩慈寺後便帶著梨落去外頭下館子打打牙祭,午後順道去東市采買幾樣物件。
溫竹卿的生辰就在後日,這是她嫁給溫竹卿後陪他過的第一個生辰,她還是想做的仔細些。
常檸月孤身一人在店肆裡頭比對著,等她挑選完就要結賬時才發覺銀兩都在梨落身上,而梨落此刻正提著她先前采買的東西侯在外頭。
她剛要到門外尋梨落要碎銀子,便聽到一聲脆響和人群中傳來的驚呼聲。
“一個邊境出身的粗野丫頭也敢當眾羞辱我姐姐,當真跟你主人一樣毫無教養。”
常檸月剛大步躍出門,便見梨落的臉偏向右側倒在地上,左側的臉頰上漸漸浮現出一道紅色的掌印。而沈悅則趾高氣揚的站在一旁,聽著街坊人群的碎語,眉眼間淨是高位者的得意。
“梨落,如何?”
常檸月伸手將梨落扶起,輕抬起梨落的下巴查探她臉上的傷勢。梨落咬著嘴唇搖頭,眼淚含在眼眶子裡無論如何也不讓其落下。
臉上紅印看著可怖但好在這沈家二小姐是個被嬌寵慣了的小姐,手上的力道不重,回去醫治處理一下不過三日便能消退。若是換成她,隻怕便不是留一道紅印這麼簡單了。
她偏頭冷眼看向一旁的沈悅,眉心一沉,身上往日的閒散就在須臾間褪得一乾二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