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昆侖舊事(九)(2 / 2)

薛衡反應極快的明白過來:“因為無晟道尊?”

“他雖使人間靈氣枯竭,但終究是功大於過,況且你是天生雙靈根,又何必在意人間那些不儘人意的事情呢?”

傅春柳不答,轉問他:“你為何不去?這麼替謝桐歌操心,又對道尊如此崇敬,我看你去最合適。”

薛衡奉承的很乾脆:“我修為不如你。”

“那可不成。”傅春柳伸出根手指指了指天上,輕快道:“如今我金丹大後期,正是要緊,隻差臨門一腳便入元嬰之列,我聽說洗階要耗費大量靈力,在這關頭,我若應了劫,沒有餘力抵抗,屆時走火入魔算誰的?”

薛衡一哽,沒料到她來這一手,他沉默良久,神色像是出乎意料,雙眼遊弋,思考著怎麼接下去。

冷不防餘光看到那顆杏樹,突然靈光一現,開口問道:“你可知無晟道尊未飛升之前,在昆侖哪一處修道?”

傅春柳知他又在耍把戲,隨口敷衍:“清陽宮。”

“錯了。”薛衡見她跳進坑,得逞的笑了,視線落在蒼翠的崖邊,抬手一指,“就是此處。”

傅春柳極少表露出異樣的神色,但聽薛衡所言,還是心中一驚。麵上空白片刻,她猛的轉過頭,“你敢耍我,就死定了。”

“天地可見,若有半句虛言,必叫我五雷轟頂。”薛衡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立誓,十分真誠:

“無問崖與昆侖各峰皆有不同,此處是道尊一劍劈出來的,道尊與你一樣,天生木靈根,劍氣所過之處逢春化雪,枯木生花,才有了崖頂這片綠洲。”

“無問崖戒訓你比我要熟知,‘不問來途,不問歸處’,道尊座下弟子隻有鄔心長老一人,按照此條,曆任無問崖的主人,都必須對上一任守口如瓶。”

他頓了頓,發現傅春柳極少見的認真聽他講話,不禁得意了幾分:“道尊飛升之後,宗門內許多長老對無問崖上一任閉口不談,新弟子自然以清陽宮先入為主,卻不知無問崖才是道尊的開疆故地。”

看來薛衡不僅對清陽宮了如指掌,甚至對整個昆侖都是知根知底,連無問崖都摸的這麼清楚,還有什麼是他沒打聽過的。

傅春柳一身反骨,同他犟到底:“怎麼?憑幾句沾親帶故的關係,就要我為道尊肝腦塗地了?”

“話說的也太難聽了些。”薛衡聳聳肩,勸說道:“就當是給祖師爺掃掃墓,彰顯一下誠意,日後天門開啟,你也能沾沾光不是?”

她還是雷打不動:“不必,這榮光讓給你我也不介意。”

薛衡臉垮了下來,還欲再問,卻被傅春柳打斷:“他傷怎麼樣?”

“雖有不便,但也死不了。”

“誰傷的他?”

薛衡歎了口氣,無奈道:“你還不知他那德行,若不是自找苦吃,誰傷的了他。”

傅春柳凝眉:“他又抽什麼風?”

“這話可不對,抽風的該是你那位老鄉,謝桐歌還叫我不要同你說,看樣子你對這新師弟倒是寶貝的緊。”薛衡在旁冷嘲熱諷,一臉為誰不值當的模樣:“咱們仨幾十年的情分,也比不上嘍。”

“誰跟你們幾十年情分,少攀關係。”

傅春柳沒打算繼續同他扯皮,十分不耐的下逐客令:“少在這浪費口舌了,我是不會去的,有這時間你還不如自己去買點靈丹,沒事嚼兩粒,小心道行不夠反被玉階抽乾了。”

“我——呸——”

薛衡像被戳到痛處,扯著嗓子啐了一口,眉毛都揚了起來:“瞧不起誰呢你!”

傅春柳笑了:“前幾日試劍大會,你險勝蓬萊劍修,下台時候腿抖的藥瓶子都掉出來了,臉白的跟什麼似的,我是瞧不起你,但更瞧不起那強撐自尊的可憐樣。”

傅春柳幾句話刀刀暴擊,直將他的心肺都戳穿了,薛衡哆哆嗦嗦的伸手指她:“你……你你也太過分了。”

薛衡兩麵三刀,平素從不輕易動怒,如若真的跳腳了,必定是這件事情他乾過,且丟人。

似乎為了正名,一刻都為停留,臨走時咬牙切齒:“……給爺等著。”

好不容易將他逼走,終於能消停片刻,傅春柳照常回到杏樹下打坐。

冥想最忌諱思慮旺盛,調息幾刻,撐了不到半個時辰,周遭的靈力又散了,傅春柳睜開眼,頗為煩亂,隻得靜下心再度入定。

心緒中總有一縷波動牽住她的神思,使她不得安寧,幾次失敗後,她便破罐子破摔一般,仰麵躺在草地上。

杏樹枝丫隨著微風擺動,地上的剪影也有樣學樣,細碎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中跳躍出來,忽而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