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柳眯起眼,打量著水域片刻,腳剛踏上第一塊石頭,水中咕嘟咕嘟冒出一片泡泡。
那泡泡顏色愈深,像是有生命一般朝著她為中心靠攏。
突然,水麵炸起一團水花,幾條黑影撕扯著探出身子撲過來,傅春柳絮風而起,輕飄飄躲過攻擊,一躍跳上了岸。
借著月色才看清是什麼東西,像是鯰魚,牙齒尖銳,脊背生了幾根粗大的倒刺,通體漆黑,體型龐大,眼睛詭異的冒著紅光。
這奇怪的東西幸虧沒有長腳,隻能在水中停留,見人上了岸便潛回了水中。
傅春柳打量著村口的石碑,布滿青苔綠蘚,她動動手指,微風拂過吹掉一層,露出鮮紅的刻字。
“棲鳳寨。”
她在湘州長大,從來沒聽說過此地,傅春柳努力回憶,從前來西山,也沒見過這等怪事,難道此地已經荒廢多年?
她正琢磨著,身後突然出現另一道氣息,她出手快如閃電,猛地轉頭打出風決。
“誰!”
“呃唔!”
啞奴被強風吹的跌坐在地,抬起手臂擋住眼睛,等到風停才敢放下。
“是你?”傅春柳跟蹤彆人,反倒質問起人家:“深更半夜偷偷出門,跑到這荒郊野嶺準備做什麼?”
“快說!”
啞奴被她這迫人氣勢嚇到,嘴唇發白,不停闔動,卻吐不出來一星半點聲音。
半晌,他伸出手指在地上寫了個“家”。
傅春柳明白了:“這兒……是你家?”
啞奴點點頭。
傅春柳眉頭鎖的更緊:“你有家可回,為何還要在我娘麵前惺惺作態?”
啞奴連連搖頭,不停擺著手,急的不知如何回答,隻能站起身往裡走。見傅春柳還站在原地不信任的打量,直接抓住她的手往裡拽。
“你乾嘛?”傅春柳如同被燙了一般,猛地甩開。
啞奴盯著自己燒傷斑駁的手,下意識流露出羞慚。
“誒呀誒呀我知道了,跟著你走是吧。”傅春柳拿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沒轍,煩躁的跟著他進了村子。
啞奴帶著她去到一處院子門前,這家與旁人不同,沒有用竹子編的籬笆,全是用的木材,約莫是村上數一數二的闊綽人家。
他敲了幾下門,裡麵的人像是等候了許久,腳步聲急匆匆趕過來。
門打開,是個有些年紀的老翁,穿著湘州舊時部族的服飾,身上帶著不少銀飾,時間太長邊角已經泛黑。身材瘦弱矮小,一雙眼睛上挑,警惕的打量兩人。
片刻過後,他才認出是誰。
“十一郎,你怎麼帶著外人來了!”
啞奴搖搖頭,對著老翁比比劃劃一陣,似是他們之間溝通的方式,那老翁將信將疑,才讓她進入。
“既然是十一郎的恩人,那就請進吧。”
傅春柳不明白這是哪一出,但也在啞奴期許的目光中妥協。
進了院子逡巡四周,沒什麼與眾不同的,就是個農戶家普通的小院,隻不過多了些晾曬的草藥。
“東西呢?十一郎,快拿出來!”
啞奴一進院子,在那老翁催促下,慢吞吞掏出懷裡藏著的包裹,那老翁急不可耐的上前搶過來。
拆開後,裡麵的東西全掉了出來,一袋沉甸甸的,應該是大米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