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相信……鬼打牆嗎?”
蔣棱聽得一怔,顧總應該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才對,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今晚果然處處古怪。
蔣棱陷入懷疑,一度以為不正常的人是他。
顧之羲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沒再繼續說下去。
到山水豪庭的時候,蔣棱等了一會兒,見顧之羲穩穩坐在車上,沒有動彈的意思,像是睡著了。
他正要叫醒他,顧之羲開口:“先送你回去。”
蔣棱雖然奇怪,但職業素養還是讓他照辦,跟司機說了一聲,車子調頭。
二十分鐘後,送完蔣棱,車子重新回到了山水豪庭。
顧之羲又讓司機也先回家了,車上隻剩他一個人,漆黑一片。
他解開安全帶,緩緩起身。
接著拉開車門,徐徐邁了出去。
落地的一刻,他小腿筋抽了一下,但還是堅強地穩住了。
夜色中,顧總一瘸一拐地進了家門。
第二天,上班向來準時的顧總破天荒遲到了十分鐘。
他剛在桌前坐下,一身粉襯衫的男人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像隻花蝴蝶在地毯上穿梭:“老顧,昨兒晚上怎麼走得這麼早,都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後來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
被迫回憶起昨晚,兩腿泛酸的顧之羲板著臉,看也不看他。
眨眼間男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電腦前,倚著桌子,俯下腰,直接進入正題:“哎,老顧,你是不是從你二叔那裡養了隻小金絲雀?”
顧之羲皺眉:“你從哪聽說的?”
白羿意味深長直起了腰:“看來是真的。”他可是好奇了一整晚。
想起昨晚繪聲繪色描述顧之羲八卦的小姑娘,他嘴角勾起:“我昨晚看到你那隻小金絲雀了,真挺有意思的。”
顧之羲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對麵的人聳了聳肩,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既然不是你的金絲雀,我把她帶走也沒關係了?”
顧之羲麵色平淡:“與我無關。”
“喲,真的啊?”白羿兩手交疊在胸前,嘴角笑意更明顯,“那我可當真了啊。”
顧之羲依舊沒什麼反應。
“不過顧總啊,我可得說說你,你也太摳門了。”
“?”
“人家一小姑娘,天天上下山都蹬單車算什麼事兒。”想到沉晨冷笑著形容的那段腳蹬子蹬出火星子,他又忍不住笑。
顧之羲一愣。
“好了,我話也問完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家老爺子正抓我呢,要是問你,記得說我沒來過啊。”
一陣風又將這隻招搖的粉蝴蝶刮走了。
顧之羲還沉浸在他剛才的話中,眼前再次閃過昨晚笑容燦爛的沉晨——她隻說要搬出去,沒說騎單車的事。
他重新看向電腦。
半分鐘後,他移開視線,
麵無表情撥出了內線電話。
很快,就在沉晨搬家間隙,手機上收到了一筆轉賬,來自蔣棱,備注說是耽誤她時間的一些補償。
沉晨懂了:“遣散費。”
她數了數位數,頓時兩眼放光:“沒想到啊,霸總還挺大方。”
她點開了計算器,開始分配這筆天降橫財。
原主上學用的是助學貸款,她留下了預備還款的一小部分。
接著又下載了證券軟件,開戶,綁定銀行卡,搜索朝雲科技,一氣嗬成。
最後,她將剩下的錢全都投了進去。
霸總的公司,有保障。
答題是答題,賺錢是賺錢,兩不耽誤。
係統:“宿主,用助教的錢來賺助教的錢,你可真是絕啦!”
沉晨運氣不錯,回校的時候,原先住的宿舍已經沒有床位了,學校給她重新分配了新宿舍,隻有她一個人。
接下來的時間,《精英實習生》的節目組終於與她聯係,告知了節目流程。
周一,沉晨帶著材料,出發去朝雲科技。
朝雲科技總部大廈占據了市中心CBD最中間的兩棟大樓,一高一矮,中間一座玻璃廊橋聯通,據說建造成本高達十位數。
沉晨抬頭仰望近乎高聳入雲的樓,然後,這位朝雲新晉小股東背著手,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奧奧,咱們這個十米之內,也包括垂直距離嗎?”沉晨丈量著外牆問。
“……包括。”係統胸有成竹:“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用不著垂直距離。”
門口已有攝像機就位,用來拍攝每一位實習生嘉賓跨過大門,正式步入職場的畫麵,然後他們需要在十八樓會議室彙合。
沉晨來到前台登記,領到了臨時胸卡,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彆上了耳麥和攝像頭,才刷卡過了閘機。
A棟的八部電梯前都有人排隊,遠遠的她看見另一邊還有一部,隻是格外冷清,但剛好有人跨步進去。
她抓著包一路小跑,想趕在電梯徹底關閉之前擠進去。
下一秒,電梯裡的人抬起臉,沉晨遲疑著停下了腳步。
是顧之羲,站在他斜後方的則是蔣棱。
她就這麼對上了兩張如出一轍的冷臉。
電梯門緩緩閉合,光潔可鑒的電梯壁映出男人寬闊的肩背,對方看向她的目光無波無瀾,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等沉晨反應過來時,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她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其他排著隊的電梯前。
一個排在後麵,圍觀了全程的女生小聲提醒:“那邊是頂樓的人專用的電梯,我們沒權限,是用不了的。”
頂樓是顧之羲和他幾個助理辦公的地方。
“哦。”沉晨恍然,果然是裡的總裁專用電梯,彎唇笑道:“謝謝你告訴我。”
女生被她的笑晃得臉都紅了一下,大方地擺擺手:“沒什麼的,我剛來的時候也好奇
過,不過沒你這麼慘,直接撞上了顧總。”
女生克製地看了她一眼。
朝雲上下員工都知道有綜藝在公司開拍的事,眼前這人雖然陌生,但看她身上的“裝備”,也知道是碰上嘉賓了,有些興奮。
又看她一副失神的樣子,猜測她是被剛才顧之羲的冷臉嚇到了,撫慰道:“其實我們顧總就是那樣的,他在公司露麵的時候,永遠都是冷著臉的。”
她話音剛落,就聽沉晨輕歎一聲:“是,我懂。哪怕是霸道總裁,也是上班如上墳啊。”
“……”
她釋然地歪頭笑笑:“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我理解。”
“……”好像不太一樣。
臨時搭建的導播室裡,導演正密切關注著屏幕。
他漫不經心掠過最後到達的沉晨的鏡頭,突然停了下來:“這個……”他看了眼名字,“這個沉晨,有點意思。”
沉晨回過神,話雖如此,但剛才顧之羲看到她時,眼中似乎不止是冷意。
勻速上升的電梯內,顧之羲皺著眉側過臉:“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查一下。”蔣棱立刻回道。
等二人走出電梯,已經有了結果:“她是來參加《精英實習生》的學生之一。”
說完,蔣棱臉上掩不住詫異,上周他就收到了實習生名單,記憶裡,上頭明明沒有出現她的名字。
他立刻重新找出了那份名單。
竟然確實有她,最底下偌大沉晨兩個字,他當時竟然忽略了?
“抱歉顧總,是我工作失誤。”這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畢竟沉晨的身份擺在那,本就是個敏感人物,曾經她有幾次要進朝雲大廈,可從來沒讓她進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