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嘴唇無語地張合了一會兒:“你這是在誇我嗎?”
沉晨不解:“誇你聰明還不夠嗎?”
顧柏聽著分明一股子罵人的味兒,“你有病吧你,我是矮了還是醜了?”
沉晨真誠地笑了一下,“既不矮,也不醜。”
“這還差不多。”
她低下頭:“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要給領導畫餅。”
顧柏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你你你”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他真的懷疑,顧之羲每天跟她待在一塊兒真的不會被她氣死嗎?
“領導,彆我我我了。”沉晨腳尖點了點地麵,隨意問道:“你最近,就沒有什麼任務要給我的嗎?”
顧柏拍了幾下胸口,總算緩過了氣,搖了搖頭:“最近暫時用不到你。”
“為什麼?我也很想發光發熱的,而且……真的用不到嗎?”
沉晨抬起頭,看著顧柏的表情,“我其實剛從醫院回來。”
顧柏凝神聽著。
“馮汾被他兒子氣倒了,人現在還在昏迷中。”
顧柏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看上去並不像不知情,他單手插兜:“嘶!”
剛才被摁地上許久,胳膊一直擰巴著,現在一動,疼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了,“不行,不能再說了,我得回去好好養傷了。”
他恨恨瞪了她一眼:“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剛才這一疼,讓他突然意識到,沉晨這個人,可能是天然有點克上級的。
看她發過來的那些表格,足以昭顯顧之羲就被她克得夠嗆。
還有韓森幾次三番對她的控訴,說明無恥如韓森,也不敵她。
更彆提他自己了,這次都沒正麵跟她相遇呢,就差點被打了一頓,扭送派出所。
他實在是怕了她了。
沉晨卻接著問:“那領導,你家住哪棟啊?說不定我們順路呢。”
顧柏一噎:“我,我明天就不住這兒了!”
沉晨歎:“啊?那也太可惜了。”
歎完,她話音又一揚:“領導,現在天黑,你一個人走不安全,我還算是有點身手的,要我護送你嗎?”
顧柏咬牙切齒:“我看跟你走得近就是最大的不安全。”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顧總就從來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沉晨小聲說,“所以他才能成為我的上司。”
顧柏跳腳:“你給我閉嘴!我現在就要走了!你最近也不要跟我聯係!”
說完,顧柏忍著胳膊的疼,轉身就要走。
隻是剛走出兩步,他又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
沉晨正無辜地看著他,“怎麼了,領導?”
“你彆看我!也不許記我去了哪個方向!”
沉晨笑笑:“領導,瞧你說的,我又不是什麼變態跟蹤狂。更何況,你也沒有被我跟蹤的價值。”
顧
柏:“……”
儘管沉晨這麼說,但顧柏還是應用了自己僅有的反偵察能力,特意繞了半個小時的路,生怕沉晨記住他回家的路線,找上門來克他。
留在原地的沉晨看著他警惕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黑暗裡,然後目光移向地麵。
她緩緩蹲下,從地上撿起了一樣小小的圓片狀的東西。
這是顧柏剛才被小情侶摁在地上的時候,從口袋裡掉出來的。
她當時看到就有心想撿,但怕顧柏發現,所以拿話激了他幾句,他果然受不了,快快地離開了。
沉晨將東西拿到路燈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皺起了眉。
她將東西裝好,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儘管房門有密碼鎖,但沉晨電影看多了,總覺得密碼鎖容易出問題,所以堅持用鑰匙開門。
屋子裡冷冷清清,不過房主走的時候收拾得很整齊。
沉晨沒花多少時間,把床鋪好,就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顧之羲過來順道送她一起上班,這是昨晚說好的。
一上車,沉晨就興致勃勃說:“顧總,你知道嗎,真是太巧了,顧柏也住我租房的那個小區,昨天晚上我還碰見他了,就在你走之後。”
顧之羲眉心一凜。
沉晨了然:“放心吧顧總,他那種人,還不至於害到我。”
顧之羲揉了揉額角,居然沒去查顧柏的住處,這是他的失誤。
“不過他看到我之後,好像今天就打算搬家了。”
顧之羲:“……”不愧是她。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顧柏在她麵前受了多大的委屈。
“還有件事,昨天晚上,我看見從他身上掉下來這個。”沉晨從包裡拿出昨晚撿到的東西給他看。
“這個是不是籌碼?”
顧之羲接過。
“這東西出現在我們這兒,是不合法的吧?”
顧之羲將手裡薄薄的東西轉了一圈,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顧總,你說顧柏和馮旦文,會不會都……”
這一天還有沉晨單打的四強賽——這個項目本身參加比賽的人就不多,第一場贏了,也就相當於進了八強了。
沉晨的四強賽贏得也很輕鬆。
不過這次,顧之羲和其他八人都被她勒令不能下去圍觀,隻有佟雪和鐘伽琪在一旁為她加油助威。
沉晨收起拍子下場,佟雪給她遞上了水,再次熱情地緊緊擁抱了她,“沉晨,我剛才這麼看下來,感覺你都可以去打職業了。”
沉晨連忙晃晃頭:“也沒有這麼厲害。”
發現鐘伽琪一直看著遠處,佟雪叫了一聲:“伽琪?”
鐘伽琪回神,“怎麼了?”
她努了努嘴:“沉晨已經贏啦。”
她笑了一下,拍拍沉晨的肩:“太好了。那還剩下兩場比賽就能登頂了。”
沉晨看著她:“伽琪,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
嗎?”她最近好像不太對勁。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突然走神了。”
沉晨擰好瓶蓋,“對了,下禮拜我就搬完家了,到時候來我家吃飯吧?”
兩人欣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