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姐沒有說話,走了進來,腳步聲沒入柔軟的地毯中。
一雙手仔細地分開繞進拉鏈的一縷頭發,指尖偶爾觸碰到皮膚,沉晨分神想,楊姐的手好像突然變暖了。
頭發很快分開了,毫無痛感。
她猛地回頭,果然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笑眼,“你怎麼……”
一根手指豎在她唇邊:“噓。”
沉晨閉上嘴,眼睛眨了眨,有些驚訝,還有些驚喜,但還是放輕了聲音:“你怎麼提前回來了?回公司了不回辦公室嗎?”
顧之羲欺身上前,在她唇瓣上親了一下。
老實說,他有些委屈。在遊戲裡總共也沒親到幾次,回到現實就被她處處勒令不能親了。
沉晨後仰,聽了聽簾子外的動靜,接著被顧之羲從身後攬住。
沒等她說話,他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難得有空,要是被發現,倒是要去工作了。”
楊姐剛才離開上了個廁所,回來時,沉晨還沒有從試衣間出來。
她有些奇怪,問道:“小沉,你衣服還沒換好嗎?”
試衣間裡沒有回應,她走近了些:“小沉?”
裡頭終於有了動靜,她聽到沉晨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聲音有些鈍而緩。
“你沒事吧?”
這回她聲音清楚些了:“沒事,馬上就出來。”
“哦,好,我等你。”
又過了大概十來秒,試衣間的簾子掀開了一些,沉晨走了出來,穿著那條黑裙子,“走吧。”
楊姐掃了一眼沉晨,看上去一切正常,表情也毫無異樣。但又總覺得哪裡有些違和。
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沉晨有些心虛,“怎麼了?”剛才出來之前明明已經整理過,顧之羲說沒有破綻的。
楊姐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哎呀,你的口紅怎麼沒了?”
試衣間
內,靠在牆上的男人抹了抹嘴角,看了手指上的緋紅半晌,低低地笑了。
沉晨拍攝間隙,顧之羲光明正大地來了,說是視察全樓到了這一層,不過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是來看誰的。
上午的拍攝結束,顧之羲帶著沉晨回辦公室吃飯。
吃完飯,還有些時間,顧之羲想了想,“要看電影嗎?”
沉晨有點興趣:“什麼電影?”
顧之羲打開休息室裡的投影。
沉晨看了眼片名,瞥了他一眼,“是鬼片?”
顧之羲麵不改色:“隻有這個,白羿以前留下的。”
但要說他完全沒有心機,也不太可能。
在他做過的功課裡,一起看鬼片,是感情升溫的極佳手段。
沉晨沒有拒絕。
電影緩緩開始,女主角與男主角在床上打鬨著,屏幕上,窗外驟然閃現一張鬼臉。
沉晨在同一時刻惡作劇地用有些涼的手碰了碰顧之羲的脖子。
但顧之羲完全沒有如她預想的被嚇到,隻是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冷?”
說完將她另一隻手也包住。
沉晨兩隻手都被束縛,顧之羲看著電影,一邊說:“明天我有場公益比賽,過來看?”
“網球嗎?”
“不是,足球。”
沉晨點了點頭:“好啊。”
等她手熱了,顧之羲也沒放開手。
不過電影比沉晨想象的還要可怕,一開始的鬼臉還隻是一閃而過,她尚且能接受,後麵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音樂越來越恐怖。
沉晨逐漸趴在了顧之羲肩頭,靠他半遮著眼睛看。
顧之羲餘光看著她的反應。
雖說很享受她的親近……但他還是按了暫停,“不看了。”
沉晨鬆了口氣。
顧之羲看了眼時間,距離她下午的拍攝還有段時間,“要不要在這裡睡個午覺?時間到了我叫你起來。”
沉晨倒是想睡,不過剛才電影裡可怖的臉還在她腦海裡回旋。
顧之羲也想到了:“我在旁邊看著你,等你睡著了再走好不好?”
沉晨立刻點了點頭。
有顧之羲在一旁,她安心多了,很快進入了夢鄉。
顧之羲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幾乎眼也不眨。
又過了會兒,在他打算起身回到辦公室之際,她似乎做了噩夢,一個有些激烈的夢。
顧之羲看著她眼球微動,眉頭緊鎖,重新坐下,俯身伸手將她眉宇間的褶皺撫平。
下一秒,打斜裡一腳踹了過來,顧之羲及時側過身,那一腳險險踹到了他腰側,力道不輕,不知道夢裡遇到什麼危險了。
他突然想起來,這一腳,好像還是遊戲裡,楊問寒的虛擬角色教她的。
真是學以致用。
顧之羲掀開襯衫衣角,看了眼發紅的腰,可以想象,這裡要不了多久就會發青發紫。
低看她了。
她的遺憾,何須借助外力——就算沒有係統,她也能整死他。
恰在此時,沉晨借著那一腳脫離了夢境,迷蒙著睜開了眼。
她從恐怖的夢中緩了緩,“我剛才真的做噩夢了,還跟鬼打起來了。”
說完歎了一聲:“幸好你就在旁邊。”
顧之羲感受著腰側的隱隱作痛,微笑:“其實用不上我。你的防禦能力,還是比較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