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他果然反複發熱了好幾次,紀妤童既應了大哥要照顧人,再則在過去她本就是醫生,值夜照顧病患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每隔小半時辰便要試一試他的額頭額度。待後半夜天色將明,人徹底不再反複時,她方直起身鬆了口氣,動了動手腳和些微僵硬的脖子拎著東西便輕聲出了門。趁天還未亮,她還可以再休息一下。
翠林山半山腰上的清晨清幽,安逸,又泛著一股濃鬱的粥米香氣。
繆靳意識回籠的瞬間唰的睜眼,待聽到清淩女聲說話時,他猛地警惕側頭看去,就見半開的窗戶旁,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在晨曦微光的映照下柔和的看著自己,微微一笑。
正是這個泛著淡淡光暈,似溫暖舒適的春風撫慰他周身疲憊和疼痛的笑容,讓他多年後仍覺如在昨日。
“醒了,感覺如何?”
紀妤童聽到動靜側首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下問著,邊把托盤上素淡的白粥放下,抽出袖中的絹帕擦了擦手走過去,站在床邊看了看他的麵色,比之昨日夜間麵唇發白脫水透支的模樣好了不少,便點了點頭。
視線移上去,對上他沉默不言盯著自己的眼神時沒有過多探問,又移回他身上錦被下腰間的傷處問道:“麻藥藥性應已過了,現在感覺如何,可能忍耐?”
繆靳靜靜看著她一舉一動,幽深的眼眸始終不曾離開過她的臉,放在錦被上的手指輕微動了下,腰間的傷處也仿佛隨著她的話恢複知覺開始灼痛起來。
但他臉上的表情和眼神卻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忍耐痛意,連聲音都聽不出克製忍耐之色,隻帶著些乾澀暗啞道:“無礙,有勞姑娘昨夜費心照料。”
紀妤童便直起身點點頭,看向他的眼睛客套的笑了下:“有任何不適的地方儘管告訴我,昨夜你發熱已過,炎症也消了大半,後麵便安心養傷即可。隻是皮肉受傷之痛確是難忍,尤其你傷處還在腰腹正處於身體的主乾,一舉一動都會牽連到傷口。所以,在傷口結痂愈合之前,你最好還是臥床休息為好。”
繆靳因是躺在床上,眸光在她說話時不可避免的下意識落在她粉色的唇和鴉羽一般半垂的眼睫上。
到底是不適應這麼仰視著看人,便掀開錦被支起身子坐起來,鬆鬆係著的寢衣在彎腰起身時半露出緊實的胸膛和白布。穿著白色寢褲的有力雙腿撐著高大的身軀昂然立在她身前,半垂著眼眸微垂首看她,點頭道:“這幾日便勞姑娘費心,我自感念在心,以後必有報答。”
紀妤童仰頭看著他,心中微有吃驚,這男人竟如此之高,自己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雖然年齡和骨骼變小了,可身高卻沒有太大變化,她一六七的身高站在這個男人跟前竟隻到他脖頸,需得仰著脖子看他,整整比自己高了一個頭!
那此人必得有一八五以上,這可算是她來到這裡見到的最高的男人了。近距離對視的壓迫感,和極具侵略性的高度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