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昌聞就站在胡同外那座茶樓的包廂裡,從那家人歡呼,到她被人拽到屋裡,再到她被人推搡出來,最後看著她以袖掩麵,纖弱的身子踉踉蹌蹌,在無數人的噓聲驚怕中孤零零的出了城。
雖然知道她有辦法,可看到這一幕,他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手指緊緊抓著窗柩,一直等到因為避著她而空蕩蕩的城門開始有人通過,才不顧形象的拔腿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出城尋她而去。
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像,做的真,真的連鐘昌聞都以為是真的的地步。隻是愧對他擔心自己落的淚,隻能等風波過去再向他道歉了。
自這日起,紀妤童便在整個南州府的人知情下閉門隔離。期間陶青霖竟從城中的學堂請假歸來,她蒙著麵紗在二樓窗前看到他滿臉的不可置信,悲傷痛哭的樣子心裡既感動,又有些想笑,這可真是欺騙了他們的眼淚了。
繆靳一行快馬加鞭是在事發的第三日趕到的,而他亦自然聽說了她被染上天花的事。日夜趕路都不曾疲憊半分的強健體魄,卻因為站在院牆外遙看著二樓窗邊那個纖弱的白色身影,和她蒙著麵紗卻露出黃豆大小的像是粉色花朵的印跡時猛地晃了下。
他向來掩著情緒的鷹眸中此刻滿是震驚,不信,和絲絲拉扯般的疼意。他想過多種與她再次見麵的場景,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即將天人永隔的一幕!
繆靳用力閉了閉眸,猛地睜開眼定定的望著她。殘陽如血,滿目的橘紅灑落在她身上,讓他看不清她明澈如水的眸中是何種神色。
是害怕,是痛苦,亦或是絕望?
一人站在院外,一人立在高樓,隔著一扇門,一方院,遙遙對視。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在想她懂醫術,她聰慧冷靜,她冰雪聰明,她怎會讓自己置於險地,怎會讓自己染上天花?她是不是為了避開選秀做出的假象?
是了,一定是這樣!他固執的認為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甚至已經抬起手臂要推開院門,大步來到她的樓上,像他離開時那樣緊緊的抱著她,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她,問她怎麼如此多狡。
可他的動作還沒開始,就被同樣震驚但以他的安危為重的靳一靳五等人擋在門前相阻。
“王爺您不能進!”
“請王爺以大局為重!”
“王爺!”
繆靳欲要抬腿的動作倏地頓住,方才直衝腦海欲要歃血的衝動也冷卻下來。他眸光如刀般死死盯著眼前根本不足以抵擋他的木門,卻終是沒有動作。隻是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攥緊,手背上青筋暴露,手心處隱隱溢出點點血跡。
“給本王讓開!”
“王爺!”
“本王說,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