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她對季瑞霄的感覺並不壞,哪怕他曾向自己撒過火,對自己捅過言語刀。她知道那是氣極後的表現,她能感覺到,他本性並非如此。
許雲朝並非信任林子霖,她雖是對其抱有一定期待,望他放下一切與阿姐好生在一起,但仍是要查他的。
查證免不了折騰,而嫁人後成日忙碌自己的事,萬一還連著幾日夜不歸宿,惹人懷疑不說,總歸是不合禮儀的,傳出去就該遭閒話了——儘管她現在也沒少遭人嘮,但她不願再招來多餘的麻煩,以免變故更多。
季瑞霄不過一介次子,盯他的不多。他本人又來往行蹤不定,常雲遊在外,這對許雲朝的計劃來講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罷了,都拜過堂了,不論有什麼意外,你我現下也是名正言順的正經夫妻了。總歸是聖上賜婚,不如就這樣罷,免得辜負了陛下一番美意。”
想通後的許雲朝裝模作樣地歎息到,瞧著有些許惋惜,像是無奈後的妥協。
“我知你心性自由,這親事你定然是不大樂意。不過你放心,我可與你約法三章,保證日後互不影響對方生活,如何?”
她抬眼對上季瑞霄的視線,不知怎的心虛了一瞬,而後裝似平靜的等著對方的對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季瑞霄並沒有回應。
“……”
季瑞霄半眯起眼,似是來了幾分興趣,打量了一通眼前人,動作緩慢悠閒,很是怡然自得。
他倒是不急,可許雲朝被他盯得發怵。
瞧什麼瞧,看誰更漂亮麼?
就在她快忍不住要說些什麼時,季瑞霄終於大發慈悲般,慢悠悠地收回視線。隨著眼簾一闔一掀,先前還寡淡的神情便染上了揶揄的笑意,一雙眸子彎得煞是好看。
季瑞霄挪開了視線,轉身來到桌旁,一邊摘除自己身上的配飾,一邊好整以暇道:“因我不樂意而約法三章?到底是誰不樂意?是誰得了利?又到底是讓誰放了心?”
“……”
被看穿了。
還被直接挑明了。
這人怎麼這樣,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留。
那輕飄飄的幾句話把許雲朝話懟得無話可說,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切入點,隻得受著,暗自腹誹,表麵還垂眸裝乖。
季瑞霄發覺好笑,身子往後一靠,抵上了桌沿,雙手撐在身子兩側,哂笑:“幽怨個什麼呢,地都要被你瞪穿了。”
聞言,許雲朝緩慢抬頭露出個笑容,一字一句慢慢道:“在幽怨你不僅長得好看,還如此聰慧,這讓我覺得自卑。”
季瑞霄:“……”
“不然咱倆合離,把你嫁出去吧。你這般聰穎美人兒,定是搶手。”許雲朝想了想,又補充到,“考慮我們之間有這麼一出,也算同甘共苦過了,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將士們都威武有力,最適合你了,省的我不樂意跟你玩心計。”
你還借題發揮了。
季瑞霄嘴角稍稍抽搐,“真是謝謝你的好意,心領但免了。”
“彆急呀,聘禮給你一半嘛……”
眼見著許雲朝那上癮似的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架勢,季瑞霄趕忙打斷到:“約法三章約法三章!我答應!”
“好呢~”許雲朝立刻收回前邊艱難擠出來的笑容,因犯賤沒刹住,下意識換了個做作膩人的,“這麼善解人意好說話,不愧是‘芳心客’呢~真是撿到寶啦~”
“……是我哪句話刺激到你了麼?先前還算正常,現在怎的瘋成這樣……”
季瑞霄隻覺沒眼看。
“咳咳,說正事。”
目的達成又犯夠賤的許雲朝終於正了正神色,原先眼底故意透出的做作在一瞬間被儘數掩去,隻餘幾分正經嚴肅。
她還特地調整了坐姿,正襟危坐似是要商量什麼國事。
季瑞霄挑眉,心道她變臉真快。
許雲朝不知他心中所想,隻徑自說到:“第一,婚後互不影響對方生活,不可過度參與彼此生活。第二,自由須有限度,定要把握好分寸,隨時準備偽裝,切不可給旁人落了話根。”
“第三,在第二例的前提下,不得對彼此的生活指手畫腳或評頭論足,更不得插手。”
一陣風從窗外飄進,揚起了許雲朝的發。高空中的月光也傾瀉而下,灑落一地白霜。
季瑞霄望著她,輕輕“嗯”了聲。
他答應得這般快,倒是叫許雲朝有些意外,她揚眉,饒有興致地和他對視。
不都說“芳心客”這樣遠離紅塵的人,要麼一生不娶,否則定會認真對待麼?
家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許雲朝心裡門清——他曾不顧任何禮教顏麵名聲,冷眼站在獄門前,一字一句地指責她阿姐。
如此之人,對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