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差的心裡立即有了譜。
他趕忙道:“小王妃可落了彆的什麼傷?就算是皮外傷,也得緊著時間去包紮,不若……”
“不必。”
季瑞霄的語氣還是很平淡,鬆了點力道,“她受了委屈,我自會哄的,不勞煩您操心了。大人不若先去處理公務?”
聞言,當差的連連點頭哈腰,一堆奉承話說個不停。
同時他也心慌得很,季瑞霄一句“受了委屈”,顯然是在暗示他們。
季瑞霄懶得聽那些漂亮話,微笑示意後便拖著許雲朝退開了。
剛出人群,他就鬆開了手。
先前被迫安靜且還得配合著演戲的許雲朝立刻轉身,猛地揪住季瑞霄的衣領,將人往一旁的巷子帶去。
須臾間,季瑞霄已被她抵在牆上。
巷子極窄,兩人共處顯然是有些逼仄的,因而不得已貼得極近。
然此刻一心要發作的許雲朝並不在意這些。
她隻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咬牙切齒道:“說,你一直攔我做什麼?我就那麼說不得話麼?嗯?”
季瑞霄低頭對上她的視線,“你都要跟人打起來了,不壓製壓製你,方才還能行麼?”
“把他打服不就好了?廢什麼口舌功夫。何況本來就是他沒理。”
“你若動手,定會給他打重傷,屆時容易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闡述事實也行,為何要說我受驚不輕,還險些受重傷?你我之間,到底是誰打不了架?”
“你當百姓是空氣還是瞎?那當差的來之前,你氣焰凶得駭人。不把你弱化些,將你的煞氣偷換成受驚後的反應,還怎麼占理?”
“……詭辯。”
幾句話之間,許雲朝已經被熄了火。
她真是說不過季瑞霄,先前將人拖進巷子質問的洶洶氣勢,頃刻間蕩然無存。
她的目光也早已落在地上,搜刮思緒,終於擠出最後一句話:“可你也沒必要說我受了委屈,更不必說什麼……”
“你哄”兩個字在許雲朝嘴邊打轉,她想了又想,卻始終吐不出。
反倒是打量她片刻的季瑞霄先接話了。
他望著一副隱約窘迫樣的許雲朝,忽而一笑,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可你不就是受了委屈麼?”
“想跟人打架結果被我攔下,你定然會生悶氣,那不就是受委屈了?又是因我所致,理應哄你的。”
聞言,許雲朝一愣,下意識抬頭,冷不丁撞入了一雙笑吟吟的鳳眸裡。
怎麼突然這麼溫和……
平常相互嘲諷吃癟慣了,忽然來這麼一出,她還有些不習慣。
然而溫和不過一瞬,她這點思緒還沒想完,季瑞霄便已換了神情。
許雲朝極為熟悉的戲謔笑容再次浮上季瑞霄的眸子裡,眼前之人分明聲調未變,接下來的話卻偏偏變得有些賤。
“何況成親那日我便說過,夫妻一場,若你受了委屈,允許你來我懷裡哭~”
“滾!”
許雲朝再也憋不住了,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氣又被勾了起來。
她狠狠咬著牙,攥著季瑞霄領口的手又收緊了幾分,“你真是夠不要臉的,誰他媽受委屈會去你懷裡哭?!”
“誰在我懷裡誰知道。”
麵對許雲朝的回懟,季瑞霄不過是輕飄飄道了這麼一句,神態極為放鬆,像是逗貓玩一般。
許雲朝順著他的話掃視了一圈,又一次啞口無言。
正當季瑞霄調笑著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巷外便傳來了一聲驚呼:“天哪你們——”
兩人齊刷刷看去,一同望見了不知何時來到巷口的許驚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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