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遊曆可用不上這麼多東西。
許雲朝思索著,堆積在一起的思緒忽而靈光一閃,她想起了昨日進宮一事。
當時季瑞霄被臨時叫走,一定是有急事的。
不過這無需她揣測,被問的人已然作答:“賑災。”
許雲朝一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此時魚魚有些懵懂,歪著頭,不解地撓了撓頭發,剛要問些什麼,許雲朝就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
“看那邊,大姑姑好像有什麼事在喊你,去看看?”
很明顯是哄兩句打發人離開的意味。
魚魚向來聰穎機敏,自然感受到了這種無奈的敷衍,於是她很識趣地什麼都沒說,而是看了兩人一眼,乖乖聽話離開。
待她跑走後,許雲朝才轉身,看著已然起身的季瑞霄,神情嚴肅,“怎麼回事?”
“渝州倒春寒,加之暴雨,大片農作物遭凍害、水淹,損傷慘重,民不聊生。”
渝州是個較為貧困的南方州縣,前兩年換了縣令等官員後才稍有好轉。本以為能年年有所提升,誰知突然天災,澆滅了所有希冀。
許雲朝沉默片刻,麵上有止不住的憂愁,“我也要儘份力。”
聞言,季瑞霄瞥了她一眼,見一向明媚活潑的許雲朝忽然如此嚴肅認真,對她的印象又刷新了一番。
然他麵上不顯半分,而是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忙碌的船工,又道:“三年前我曾遊曆渝州,待過一段時間,印象中那兒雖貧窮,可百姓都十分淳樸,熱情善良。”
“我對那塊熟悉,皇叔便召我詢問些事宜。我按印象作答,可皇叔卻告訴我,人心易變,渝州已然變樣。”
頓了頓,他又開口,“故而皇叔命我先悄悄運送一批貨物試探,我暫且還信任渝州,因而加了點個人心意,一並運去。”
這解釋倒齊全。
許雲朝似是沒料到他會同自己講這麼多,意外挑眉,又覺得彼此氣氛太過嚴肅,有些不適,遂歪了歪頭,再度變得輕佻起來。
“喲,美人心善,‘芳心客’名不虛傳。”
“都說許二姑娘放浪形骸,整日隻知廝混,然誰料也是這麼個有善心的人呢?”
“誒,這話你彆亂說,我的善大家還是都知道的,他們隻是嘮叨我沒個姑娘樣罷了,不過這也是事實。”
“姑娘樣?大眾所認為的可不一定適用每個人,女子也是多樣的,不是隻有溫婉可人才算姑娘樣。”
不知怎的,季瑞霄忽然又嚴肅起來,極為認真地看著許雲朝。
許雲朝眨眨眼,覺得他說的極對,“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並不在意世俗眼光,隻做我認為的我應該做的事情。”
可今日著實正經久了,她打心眼裡覺得怪異。
於是許雲朝犯賤道:“怎麼樣,夠瀟灑自由麼?喜歡麼?”
“自然。許二姑娘英姿颯爽,很少有人不動心吧。”
“噢——你也喊許二姑娘啊——”
許雲朝重複著這個稱呼,故意拖長音調,顯然是在內涵些什麼。
季瑞霄一時沒理解到,挑眉望著笑眯眯的人,等著她繼續說。
“沒聽說過咱們北梁還有這種習俗——”許雲朝慢悠悠地說到,長音拖得季瑞霄心裡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丈夫稱自個兒正妻為姑娘,還是跟著大眾喊的。”
聽她這話,季瑞霄失笑,“所以我應該喊昵稱?朝兒?”
“嗯——”
不知許雲朝存了什麼要捉弄人的心思,總之她是樂得眯起了雙眸,一副重生前日日女扮男裝逛窯子的風流壞樣。
一陣風吹過,緋紅發帶係好的鴉絲隨風而揚,她一身惹眼紅裙,肆意又張揚。
季瑞霄忽然感覺心癢。
而這時,許雲朝帶著濃濃的調笑意味的聲音傳來:“你說呢,夫君?”
在這一瞬,輕飄飄的兩個字化為羽毛,在某人心上撓動不停。
一向在調笑事上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