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身紅裙,與身後夕陽交相輝映,緋紅發帶束發,高馬尾襯得人更為鮮活,仿若熠熠生輝。
季瑞霄隻掃了一眼兩人,目光便情不自禁地聚焦於許雲朝身上,一錯不錯地望著她,下意識就要過去。
好在他自製力還算好,克製住了潛意識的動作,定在了原地。
他恍惚一陣,望著許雲朝,心底徒然生出一股微妙,似是種子落入泥土,正悄然發芽。
*
後來幾人回到將軍府,季瑞霄同許母簡單寒暄了幾句。又恰好魚魚睡醒,幾人便一同去往膳廳用飯。
桌上有許雲朝愛吃的糖藕,可惜離得太遠,又當著外人的麵,她不好夾,隻得歎氣作罷。
季瑞霄正與許母說話,聲音溫和,內容風趣幽默但不失禮節,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溫文爾雅的好女婿勁。
他餘光瞥見許雲朝那眼巴巴望著的模樣,腦海中浮現出二人相處時,她巴不得把愛吃的菜都扒到自個兒麵前,不讓他碰的護食樣。
兩相對比,他嘴角的弧度又彎了幾分。
正當許雲朝悶悶不樂,有一搭沒一搭地吃飯時,一筷子糖藕便送到了她的碗裡。
許雲朝一愣,轉頭望去,卻隻能瞧見季瑞霄的側臉。
他仍是專心同許母說話,可許雲朝碗裡的糖藕也實打實是他夾的。
許母當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本就笑吟吟的雙眸裡又多了幾絲揶揄,對季瑞霄的滿意程度更甚。
許雲朝心裡閃過一抹道不清的情緒,她總覺得自己此刻吃到糖藕的愉悅,並不單單隻是因為吃到愛吃的東西。
“朝兒她從小就鬨騰,上樹下水,就沒有她不乾的。又被寵慣了,不懂事,愛撒嬌,可麻煩你照顧了罷?”
“怎會麻煩,況且朝兒已嫁於我,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忽然聽到這兩句的許雲朝:“……”
裝吧你就。
還照顧我?不若先想想你是如何懟我的?
怕不是氣死我。
許雲朝悄悄翻了個白眼,吃掉碗中最後一片糖藕,又伸手戳了戳季瑞霄的手臂。
“怎麼了?”季瑞霄轉頭,聲調明顯更加柔和,令許雲朝有些生理不適。
不是很習慣你這樣說話……
百般嫌棄對方的許雲朝在季瑞霄暗藏戲謔的目光中乖乖說到:“還要。”
管他怎麼裝,好處她先得了再說。
畢竟這要是在平日,她如果提此類要求,定然是會被季瑞霄嘲諷一番。
【沒長手麼,自己不會夾?需要我喂你吃麼?】
【喲,突然撒嬌啊?那說兩句好聽的。】
如此這般。
雖說許雲朝相信平常季瑞霄肯定也會給她夾,但她也相信季瑞霄絕不會嘴下留情。
聽見許雲朝說話的許母無奈道:“多大個人了,吃飯還要人候著你。魚魚都自己吃自己夾呢,你也是好意思。”
“這不是放太遠了嘛。”麵對母親,許雲朝下意識就開始撒嬌,“阿娘你明知道我愛吃糖藕,還叫人放得離我那麼遠,你不愛我了!”
許母忍俊不禁,“你現在哪缺我這份愛?”
“缺的!阿娘你在我心裡可是排首位,沒你愛我,就是千萬人愛我都無用,阿娘你可不能讓我寒心。”
因幼時頑皮,每次闖禍後為躲罰,或是少挨點訓,許雲朝便常常跟家裡人貧嘴,一個勁地說好話,撒嬌賣萌。這麼多年仍保留這個習慣,可愛得緊。
許母無奈搖頭,卻礙於季瑞霄,隻能稍稍板臉說教兩句:“行了,少貧嘴,都是嫁出去的人了,懂點事。”
“嫁出去了在阿娘這也永遠是孩子嘛~”
“可彆,瞧你仍跟小孩似的,我都頭疼。”
幾人均被逗笑,隨後一人調侃幾句,便將話題聊開了。飯桌上一派和諧,其樂融融。
一旁的魚魚用手帕擦了擦嘴,乖乖坐在許驚雪與許母中間,胳膊撐在桌麵上,雙手托著臉頰,好奇地看著幾人閒談。
她將自家二姑姑與姑父的各種小動作儘收眼底,捂嘴偷笑,又扯了扯身邊大姑姑的衣袖,側過身與人說悄悄話。
“二姑姑與姑父好多小動作~”
“說明感情好呀哈哈哈。”
許驚雪也注意到了,於是笑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