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她似乎都還沒反應過來。
周容溫和胡高達比她們早到教室,等餘熾一坐下來,後者便眼巴巴地湊過來,衝她比了個大拇指,“熾姐,您是這個。”
餘熾卻下意識地先看了右邊的周容溫一眼。
他這次還是班裡第二年級第三。
“我自己也沒想到,”餘熾實話實說,“本來我想著還能考班裡第一的話都已經謝天謝地了。”
胡高達張開嘴又說了些什麼她好像也都聽不清了,腦海裡隻剩下自己居然考了年級第一這件事。直到周容溫伸手過來打了個響指,“高興傻了?”
她其實是嚇傻了。
餘熾真的壓根沒想過自己能在河一這種重點高中拿下年級第一,就像最開始,一向對她要求嚴格的顧靜也不過隻要求她在班裡保持前十名而已。
可她同時也清楚地明白,這個年級第一,純粹是靠自己拚命換來的。
“你是有什麼特殊的學習技巧嗎,”餘熾回過神來,終於能聽進去胡高達在說什麼了,“能不能教教我啊?”
“真沒有,”她又頓了一會兒才回,“我就是……學得很死板。”
胡高達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周容溫先開口把他的疑問全堵了回去,“你但凡每天也跟她一樣似的拚命學,少想點怎麼玩怎麼多睡點覺,你應該也早就超過秦栩了。”
“難道你不是嗎,”胡高達不服氣地跟他嗆聲,“你不也是,把打球的功夫用來學習也不至於現在被壓在萬年老二的位置上。”
周容溫理所應當道:“所以我沒什麼表示啊,因為我輸得心服口服。”
餘熾夾在中間聽他們兩個“唇槍舌戰”,突然想起來上次月考她考了第一,周容溫也說自己“輸得心服口服”,她心道讓你心服口服還怪難的,她學得頭發都開始掉了。
正想到這裡,張英偉滿麵紅光地進了教室。
“餘熾啊,”他在講台邊衝餘熾招手,“你來。”
餘熾於是又覺得這個場麵似曾相識。
她跟著張英偉去了物理辦公室,或許是她親愛的班主任早在物理組炫耀過一輪的緣故,辦公室裡現在還留著的幾個老師都一臉慈祥地衝她笑,還夾雜著些善意的調侃,“這就是我們新鮮出爐的年級第一?”
張英偉坐到自己辦公桌前才摸著肚子開口,“餘熾啊,”他看了眼周圍又壓低聲音,“我找另外兩個跟咱們一起聯考的學校認識的老師都問了問,你有80%還是這次大聯考的總排名第一。”
餘熾這會兒是真的被嚇懵了,她愕然道,“應該不會吧,這次聯考其他兩個學校不也是重點高中嗎?”
“你的理科成績其實和其他兩個學校的第一梯隊差不多,”張英偉臉上都笑出幾條褶子,“但是你的語文和英語可強他們一大截。”
她囫圇地應著,卻突然聽張英偉話鋒一轉,“最近有去李醫生那兒跟他聊天嗎?”
餘熾拽住校服下擺,乖巧地點了點頭,“去了。”
她是真的每周都有去,隻不過變著法子跟李醫生“打太極”,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一大半都隱藏起來,隻偶爾會故意透露出一點疲憊和脆弱。
“去了就行,”張英偉又笑起來,“有什麼壓力和問題一定要跟老師說啊。”
她說好,禮貌地道彆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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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熾回到家裡的時候家裡隻有楊紅棉一個人在,後者給她開了門又回廚房做飯了,一邊招呼她趕緊放下東西洗手一邊道:“那兩個小崽子都還沒放學呢你媽媽他們一會兒就回來。”
“你先吃飯,”她把炒好的菜都端上了餐桌,“不用等他們。”
餘熾嘴上應下來,盛了米飯坐到餐桌旁邊,卻始終沒有動筷子。楊紅棉很快便坐到她對麵,也沒夾菜吃飯,照例開口關心她的成績,“這次在學校裡考試了嗎?”
“考了。”餘熾回。
楊紅棉看著她,“是嘛,考得怎麼樣啊?”
餘熾把手邊的筷子往餐桌裡側推了推,“還可以。”
“還可以是第幾名呀,”楊紅棉追問,“我記得你上次是考了第一名的呀。”
她的視線從楊紅棉身上離開,看向自己房間開著的門。
“還是第一名。”過了幾秒,她說。
楊紅棉一下子驚喜地叫起來,“這麼厲害呀,不像你弟弟妹妹似的,死活不願意學習,寫作業都費勁。”
餘熾垂下頭,“沒事,我會多教教他們的。”
“誒,那就好哈那就好,”楊紅棉似乎是才注意到她一直沒動筷子,催促道,“你吃飯呀,真不用等他們。”
她終於慢吞吞地在楊紅棉的注視下拿起筷子。
這頓飯隻剩下沉默和筷子與碗碰撞的聲音,餘熾吃完後主動去洗了碗,回房間坐在書桌前發呆。
沒多久,她聽見大門被鑰匙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是男人和女人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