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斯威特的皮鞭在冷風中興奮得獵獵作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洛婭這個賤人果然沒死!難怪我找了那麼久都沒有她的蹤跡,沒想到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竟然偽裝成獸人躲在主城!”
托德一邊說,一邊急切地往地下囚禁室趕。
近衛騎士布魯克跟在他身後。
“王子殿下,我隻是覺得這個女人跟洛婭公主很相似,並不能確定——”
“閉嘴,彆掃我的興,你跟母親的描述我都聽到了,**不離十,”托德不耐煩地把布魯克打斷,“再說我抓了那麼多女人過來,也不在乎多錯這一個。”
布魯克看了一眼麵前的囚禁室大門,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托德讓布魯克守在門外,獨自進入了他的地下囚禁室。
折磨這些跟洛婭相似的女人,總能帶給托德·斯威特異樣的快感。
而如果是洛婭本人的話……
矮小的托德興奮得像隻螞蚱一樣衝進牢籠。
*
在西蒙的提醒過後,洛杳杳聽到一陣急促又淩亂的腳步聲。
“我親愛的姐姐洛婭,幾個月過去了,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麵竟然會是這種方式。”
遠遠就開始高聲大叫的男人,聲音聽上去尖利又刺耳。
正是洛婭名義上的弟弟托德。
而他的一走進來,對麵幾間牢籠裡就響起一陣騷動。少女們害怕地縮進角落,嗚咽著不敢哭出聲。
洛杳杳渾身僵硬地背靠欄杆,警惕地看向走過來的男人。
托德雖然身材短小畸形,卻因為恢複了王子的身份,身上穿著無比精致的衣袍和皮靴,連佩劍的劍柄也鑲滿了寶石,看上去人模狗樣。
男人舉著一根火把走到囚禁洛杳杳的牢籠前,借著光亮看清了她的樣貌,突然猖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姐姐,竟然真的是你!來之前我的騎士還告訴我,說曾經受人愛戴的洛婭公主,現在淪落到假扮成獸人在一家藥劑鋪打工。我原本不相信,高貴的洛婭公主怎麼能做這麼下賤的活計,但是你看,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哈哈哈哈,又臟又臭,穿著下等賤民才有的麻布衣裙,簡直連乞丐都不如!”
托德說完,把手裡的火把丟到地上,甚至扶著一旁的牆壁笑得前仰後合。
默不作聲的洛杳杳,感覺西蒙握在她腕處的右手用力地收緊起來。
“咦?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以前不是很會說嘛,那些低等的平民不就被你哄得團團轉,沒有人不愛戴他們的洛婭公主。但是你看,那些平民們隻要聽到是因為你塔懷才投降的消息,馬上就變了麵孔,洛婭公主現在像過街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所以你花心思對那些下賤的人這麼好,又有什麼用呢哈哈哈哈……”
托德一邊奚落著,連眼淚也笑出來。
抓到洛婭實在讓他太高興了,光是看她被關在籠子裡,就比折磨那些跟她相似的女人還要讓他高興。
洛杳杳被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言論氣得發抖。
善良的洛婭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錯什麼。
“民眾是被謠言所欺騙,根本就沒有公主要跟奧都皇帝聯姻這件事,這一切都你和你的母親在後背搞鬼。”
按耐不住憤怒的洛杳杳想要站起來跟托德對峙,然而背後的西蒙卻緊緊拉住她的手腕。
男人似乎在她手心裡寫些什麼。
察覺到西蒙動作的洛杳杳在原地僵了一陣。
而此時托德卻自己打開了牢籠走進來。
他一定要清楚地看著自己從小到大都厭惡的姐姐,是如何卑微地向他求饒。
“看來你不笨嘛,確實,軍隊投降跟你沒什麼關係,不過母親的這個辦法真不錯,你如果不失去民心,我怎麼順理成章地坐上王位呢。”
“可是你不光陷害我,你還殺了父親。”
洛杳杳盯著托德這張醜陋的嘴臉。
“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有路易這個老東西。不過你可不能汙蔑我,畢竟毒藥是母親給他灌的,我在旁邊看著他口吐白沫,嘖嘖嘖,死相難看極了。不過唯一讓我不高興的,就是他死之前還給人遞消息,害我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捉到你。”
托德在洛杳杳身前來回踱步,不斷埋怨著路易國王給他找了許多麻煩,興奮地看著少女痛苦地顫抖起來,滿臉都是控製不住地淚水。
悲傷欲絕的公主,在為心愛的父親哭泣。
“狼心狗肺的東西。”洛杳杳咬牙切齒。
托德又開始大笑。
“我狼心狗肺?哈哈哈——洛婭!你怎麼不說是路易這個老東西鐵石心腸呢?當初我被奧都的敵軍捉住,寫了無數封信苦苦哀求,可他竟然無動於衷,說什麼都不肯救自己兒子的性命!”
“你根本不配做父親的兒子!如果不是你狂妄自大,擅自領兵挑釁奧都軍隊,塔懷也不至於損失上萬士兵的性命,又憑什麼用投降來換你的性命!”
洛杳杳反駁托德毫無人性的理所應當。
然而在托德的心中,士兵的賤命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賤民也配跟我相提並論?!要不是忠心耿耿的倫道夫違抗路易的命令投降,我早就死在奧都的軍營裡了。”
“忠心?我看不過是對自己兒子的私心罷了。”
“你胡說什麼!”
洛杳杳說出了那天在酒館聽到的事實,然而她的話不知道刺激到托德哪一根神經,他突然在牢籠裡大喊大叫,煩躁地跳腳,手裡的鞭子淩亂地在空氣裡來回抽打。
托德不是沒聽過母親和倫道夫的傳言。
然而。
“我托德王子一生下來,就是注定要成為國王的人!我是斯威特家族的正統血脈,隻有我,隻有我才有資格繼承塔懷的王位!”
托德在洛杳杳眼前暴躁地上躥下跳。
似乎下一秒他手上的鞭子,就會按耐不住抽到少女身上。
西蒙在洛杳杳手心裡寫寫畫畫的速度越來越快。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塔懷根本不需要你這樣的國王。”
托德的眼神像一隻狡詐的老鼠一樣掃過來。
“需不需要不是你說了算,奧都皇帝一直不願意冊封附屬國的藩王位,然而隻要你一死,塔懷的王室血脈就隻剩下我一個,到時候我托德·斯威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新國王!”
“奧都的皇帝不會冊封你做藩王。”
“洛婭,死到臨頭還在嘴硬,皇帝陛下不冊封我,難道會冊封你嗎?”
洛杳杳已經懶得跟這個利欲熏心的男人爭辯,她沒有接托德的話,隻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就像看一隻可憐蟲一樣。
原本還在嘲笑洛婭的托德突然覺得煩躁起來。
“不許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男人手裡的鞭子高高揚起。
“你不許這樣看著我!我才是國王,我才是!”
托德的鞭子一道又一道,毫不猶豫地抽在洛杳杳旁邊的欄杆上,木質的欄杆迅速留下一排慘烈的鞭痕。
細長的鞭尾掃到洛杳杳的手臂,她忍不住痛呼一聲。
暴跳如雷的托德已經開始發狂了。
然而西蒙依舊死死地拽住洛杳杳的手腕。
“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