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帶你回家。”
蘭斯洛特抱著人類拖著小推車打算原路返回。
然而懷裡的少女此時拉了拉他的袖子。
“先生,請等一下。”
洛杳杳不知道這會不會讓男人為難,抿著嘴唇道:
“可以請你把囚禁室裡的其他女孩也放出來嗎?她們是無辜的。”
“放她們出來可以,”蘭斯洛特看了一眼囚禁室的鐵門,“隻不過離開了這個地方,宮殿外還有其他士兵把守,她們走不出這個王宮。”
“求求您放我們出去吧!”
“留在這裡也隻有死路一條。”
“隻要您幫我們離開這個監牢,我們會自己想辦法逃出王宮的!”
……
或許是有人聽到了洛杳杳和蘭斯洛特的對話,原本躲在牢籠裡不敢出聲的少女們,都開始哀求蘭斯洛特放她們出去。
麵無表情的蘭斯洛特看向懷裡的人類。
巨龍隻聽從這隻人類的決定。
洛杳杳有些犯難。
如果將女孩們現在放出去,這麼大的目標很容易被士兵發現,再加上不少人還帶著傷,想要逃離皇宮難上加難,甚至很可能死得更快。
但不過不放出去的話……
“我知道這裡有一條密道,”推車上的西蒙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跟我之前畫給你的不一樣,那條密道更遠,但是可以直接通到王宮外麵。”
西蒙曾經是托德的近衛騎士,這個囚禁室就是他看著建造起來的。
洛杳杳憂心地看向黃金小車。
“西蒙先生,你還好嗎?”
西蒙費力地瞟了眼“他的朋友”。
“沒什麼事,就是感覺腦子被撞得有點懵。”
*
塔懷王宮。
“啟稟陛下,獄牢那邊剛剛核查完畢,整個塔懷會法術的,長有羽翼的雄性獸人,以及肩膀上有傷的男性中,沒有找到疑似惡龍的人員。”
卡斯帕靠坐在主位中央,聽著他跪在大殿上的部下報上一條無用的消息。
“魔獸森林那邊呢?”
“之前有雇傭兵發現森林裡莫名出現高階魔獸的屍體,懷疑有巨龍出沒,然而蹲守了很長一段時間,並沒有發現龍的痕跡,所以……”
大殿上的男人越說身體伏得越低。
卡斯帕挑眉:“所以什麼?”
“所以屍體可能隻是偶然有高階魔獸打架,留下來的殘骸。”
部下的額頭猛然在地上磕出響聲,連整個身體都匍匐下去。
一連幾個月都是無用的消息,皇帝陛下早已經聽得厭煩了。
然而部下知道,如果謊報消息讓上麵的人空歡喜一場,他的下場隻會更慘。
卡斯帕揮了揮手,示意男人站起來。
這是職位再降一級的意思。
降到最後不能降了,就拿命來抵。
部下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退到一邊。
此時有另外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向皇帝稟告王宮裡托德王子的宮殿出了一些事故。
“你說有人闖入了王宮,把那個廢物的近衛騎士打死了?”
“沒死,不過斷了一隻手,傷得很嚴重,他說闖進王宮的男人法術很厲害,是衝著托德王子來的。”
“法術很厲害?”卡斯帕瞟了一眼男人。
“據托德的近衛騎士說是這樣,那個人外形看上去是一個普通人類”男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或許我們可以先把人抓起來。”
之前的部下忍不住出聲:“托德抓了那麼多女人關在宮殿裡,隻不過是仇人找上門了,這種廢物也能跟龍扯上關係?”
“既然屠龍一直沒有進展,多抓一個人來審問而已,有什麼不可以?”
“這個塔懷王子經常惹是生非,之前奧都軍隊給他擦屁股的事還不夠多?”
……
卡斯帕看著他兩個愚蠢的部下在大殿上吵了起來。
“都給我閉嘴。”
皇帝陛下的怒火讓大殿變得鴉雀無聲。
卡斯帕煩躁地敲著扶手。
“盧克將軍,你怎麼看。”
卡斯帕背後的人聽到叫他的名字,默默走到旁邊。
“尊貴的陛下,我想,或許我們應該啟程返回奧都了。”
卡斯帕盯著他的將軍,將大殿上的兩個人趕了出去。
“王城近日出現了叛亂。”盧克恭敬地說道。
卡斯帕皺眉:“不是已經鎮壓下來了?”
“陛下您也知道,神使大——”盧克頓了一頓,臉色如常道,“那個叛徒在王城的聲望一直很高,加上聖域突然覆滅,民眾一時無法接受。陛下遠在塔懷,有些不安分的人利用民怨從中作梗,這幾日王城的騷動,已經愈演愈烈了。”
“但是蘭斯洛特……”
作為皇帝,的確不能久不在位,然而此次圍剿巨龍,是坦亞和奧都聯手進行,如果巨龍被坦亞先找到的話……
卡斯帕猶豫不決。
“盧克,無人之境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有,”盧克搖了搖頭,“跟消失的巨龍一樣,巨龍的宮殿也人間蒸發了。”
*
地下囚禁室的密道裡,排起了一道不長不短的隊伍。
剛剛從牢籠裡被解救出來的少女們,都互相攙扶著,三三兩兩地走向密道的出口。
蘭斯洛特推著黃金小車,抱著他的人類走在最後。
然而走在最後的巨龍很不耐煩。
前麵的女人們走得太慢了,蘭斯洛特從來沒有這麼小步小步地走過路,況且他靈敏的鼻子完全無法忽視從人類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人類的小腿被刺中一劍,手臂上有兩道鞭痕,還有她的額頭上的血跡,夾雜著灰塵弄臟了她金色的漂亮的頭發。
為了能儘快找到人類,蘭斯洛特在來的路上,連續撞倒了好幾堵宮牆。
現在他也隻想快點帶人類回家。
洛杳杳發現奇怪先生似乎心情有些煩躁。
她已經偷偷看了他三次。
奇怪先生的眉頭始終緊緊地皺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抱她抱得太久了。
洛杳杳想著,雖然她的身材算不上胖,但就算是一個身強體健的成年男性,一直單手抱著一個人也會覺得累。
況且她跟奇怪先生才剛剛認識,連人家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對於奇怪先生而言,自己充其量隻算得上一個說過話的陌生人。
想到這裡,發現已經在人家身上賴了一路的洛杳杳覺得不好意思了。
“先生,你放我下來吧。”
臉紅的洛杳杳拘謹地縮成一團,連男人的胸口也不敢再挨著。
蘭斯洛特不明白人類為什麼突然要下地自己走路。
男人緊閉著嘴唇,假裝沒聽到。
洛杳杳想不通。
為什麼自己說要下地走路以後,奇怪先生抱住她的臂彎卻往懷裡靠了靠。
現在她離奇怪先生的距離更近了,甚至可以隔著衣服,感受到男人胸口微微傳來的溫度。
“放我下來把,我自己可以走。”
“不行。”
鼓起勇氣第二次提出要求的洛杳杳,聽到男人斬釘截鐵的拒絕。
“你的腿受傷了。”
察覺到人類目光的蘭斯洛特又補了一句。
“可是你抱起來太高了,”不想再麻煩彆人的洛杳杳胡亂找了個借口,“我有一點害怕。”
“哦。”
蘭斯洛特答應了一聲,似乎在思考什麼。
緊張的洛杳杳,發現自己離男人越來越近了。
“先生?”
“把我的脖子再抱緊一點。”
蘭斯洛特垂眸,跟懷裡的人類對視一眼。
臉頰在黑暗中偷偷變紅的洛杳杳,不知道該怎麼再往下接了。
蘭斯洛特發現人類突然轉過頭去不看他。
原本環著他脖子的手臂,也默默收回到胸前。
不是說怕高嗎?為什麼隻拽著他的衣服?
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
蘭斯洛特想問人類為什麼不抱他的脖子了。
然後他聽見少女怯怯的聲音。
“先生,你脖子上戴的項圈是一個鈴鐺嗎?我家崽崽也有一個,看上去跟你這個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