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的白衣上已綻出一朵碩大紅梅,人眼望去,美豔無雙。
她低垂著眼眸,而後輕抬望著他。他嘴唇已失了血色,卻仍舊對她笑。那是她一生中,為數不多地看見他單純的笑意。
那刻,她酸了眼眶。
但顧勻佳知道,這滴淚不該落下。就似王導的初衷。隱晦而說不出口的那些話,最是悲涼。將流而不流的眼淚,最是克製。
她丟了劍,緩步走到他的麵前。光打在她臉上,看不出表情,她道:“先生。”語氣柔和。
她年少時喚他“先生。”
薛放似乎已經要撐不住,他眯著眼。二十看不見他的眼睛,才敢有了動作,她緩緩抱住他,臉貼著他的耳朵。僅僅一刹那。
她收回了手。
收回那刻,她側著臉,唇輕輕劃過他的臉頰,蹭到他的唇角。
輕得如同羽毛。
她所有的情義隻能到達這兒。
他倒下了。
二十看著。
他應當以為,這是她表達抱歉的舉動,但這當中摻進去多少二十自己的私信,隻有而是知道。
遺憾才成就故事。
周邊霧蒙蒙。
二十轉身離開。
幾步後,她也倒下。
至此,完結。
——
顧勻佳喘著氣。
剛才的氣氛過於壓抑,整個拍攝場地靜得嚇人,她咽口氣,似乎感覺到自己的指尖仍然在顫動。
薛放起身,望著她。
他身上的白衣染了灰,又滲了血,卻顯得格外清雅出塵。她忽然想起自己戲中偏頭親吻他唇角的動作,像做了錯事一樣無措。
王導喊了他們。
他給他們放了回放。顧勻佳看著,覺得這場發揮的不錯,當然,也少不了薛放帶她。
她又偷偷睨了眼薛放。
側臉殺,精美。
王導笑笑:“不錯,我本來還有些擔心,但你們倆這一組合,竟然還莫名能擦出些火花來,”他瞅著兩個人笑,“但是啊,二十去抱的這個動作還是略顯不成熟,克製已經有,眷戀還少幾分,不然,再來一次?”
顧勻佳轉眼看薛放。
除了點頭,還能怎樣。
兩人回到鏡頭前,她伸出手去抱他。隻是蹭到他唇邊時,她眼睛抬起,望了他一眼,眷戀萬分。
王導:“這次薛放有些僵硬。”
顧勻佳皺眉,疑惑望著薛放。
薛放愣住,聳聳肩。
她吸氣,再來一次。
——
而後,她後悔了。
這場吻戲,拍了整整十八遍。
期間薛放貢獻次數高達十五次。甚至一度讓顧勻佳懷疑,這廝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拍攝結束。
她戳著薛放,道:“我覺得你在占我便宜,雖然我沒有證據。”
薛放苦笑:“不是。”
真不是。
連他自己都說不出怎麼了。
顧勻佳努努嘴,小助理已經迎了上來。他朝著薛放打了聲招呼,薛放回他一句,然後看看兩個人,扯了下嘴角,轉身離開。
他走了幾米。
小助理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