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他……會死嗎?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可現在的我沒有立場去阻止眼前的這一切發生,不管費奧多爾想要做的究竟是什麼,不管安室透會不會真的開槍,我都隻能在一旁靜默地看著——
因為費奧多爾還是我現在的老板。他的指示就是我行動的方向。
比起我的不知
所措,坐在我對麵的亂藤四郎大概就完全處在狀況外了。他看起來完全弄不清楚在場的幾方勢力,更無法理解為什麼那位店員會突然對太宰治拔|槍。
不過在他回過神來之後,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將手往自己的腰間探去,顯然是想要對突然向太宰治發難的安室透做出反擊。可在這個時候,太宰治卻稍稍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將亂藤四郎的手按了下去。
“因為覺得黑衣組織的人沒有朝你開槍的理由,所以才擺出了這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嗎?”看到這個動作的費奧多爾略帶譏誚地開口:“首領大人不會在某些方麵自信過了頭?”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賦予那家夥一個開槍的理由吧。”太宰治稍稍垂下了眼睛:“魔人費奧多爾君才不會在選擇棋子的時候出現什麼偏差。”
“哦呀,看來首領大人是明知道會發生什麼還特地趕來這裡赴約呢。”費奧多爾用手指撐著自己的下巴,身體自然向前探著。
“因為有無論如何也想見到的人。”
太宰治的聲音依然平靜。
我倏的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投射到了我的臉上。儘管我沒有往他的方向看去,我也大概能猜到他現在的眼神。
“費奧多爾君也是知道這樣的事情,才會特地差人告訴我她回來了這件事的吧。”
空氣稍稍安靜了一瞬。
太宰治的話把一切都擺在了明麵上。眼下的局麵是費奧多爾一手促成的,而我就是費奧多爾擺在這裡引來港黑首領的餌。
我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還有這樣的效用,居然真的能誘使太宰治來赴約,這是我唯一驚訝的地方——至於費奧多爾把我當成棋子的事情,我反而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
左右我也不會有對他的選擇置喙的權力。
費奧多爾不會因為對我的偏愛而在利用的時候有一丁點心慈手軟。他曾經親口承認過這一點。
在正式與他確定關係之前,我曾問過他,用那種溫柔的方式對待我究竟是因為在意我本身還是因為我身上有可利用的價值。
當時的他輕輕撫著我的臉頰,用那雙深邃的紫紅色眼睛注視著我:【這是兩回事,奈維婭。】
【為了理想,我會充分利用身邊
的所有資源,但你該知道,拋開理想不談的時候,在我眼裡你從來都是特彆的。】
我先是他的下屬,是他實現理想的路途上的夥伴,然後才是他唯一確定的戀人。
這樣直白的宣告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比默不作聲的欺騙要好上太多。
“明明隻是聽說了故人的消息就不管不顧地以身犯險,這樣的深情還真是讓人動容——”
費奧多爾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如果你深情的對象不是我的奈維婭的話,現在的我或許也不介意為你拍手叫好。但對於給我的奈維婭造成困擾的家夥,我果然還是更希望你能夠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
話音落下之前,忽然有一隻手臂攬上了我的肩頭,於是我不受控製地跌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下一個瞬間,有誰擋住了我的視線——
接著,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濺到了我的下巴上,和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