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前一天的事情之後,說實話,我不免覺得去找降穀零有點尷尬。
我辨彆不清他帶著的是怎樣一種感情,更準確地說是我不想去分辨。總之現在的我跟他之間有著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萩原研二的事情上,他一定會比我更在意。
我到的時候,降穀零正穿著店裡統一配發的圍裙準備開店的看板。前一天休息的店員榎本小姐則是在櫃台裡收拾著餐具。
“早上好。”停在了降穀零的麵前,我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距離正式開店還有大約五六分鐘的樣子:“一大早就在忙活,真是辛苦了。”
“奈奈?”降穀零的動作滯了一瞬,但旋即也擺出了尋常溫和有禮的模樣:“雖然還沒到開店的時間,不過如果有需要的話,你或許可以到店裡坐坐。”
我看了眼店裡還在忙碌著的另一位店員,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來喝咖啡的。”
“昨天遇到了讓人覺得意外的人,我是特地來告訴你這件事情的。”
降穀零的腦袋稍動了一下,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於是我也沒有更多地賣關子。
“我看到研二哥哥了。”
金發青年的瞳孔驟然縮緊,臉上的神情也在一瞬間徹底定格。即使過去了很久,這個名字依然無可避免地觸動著我們的神經。
“我確定那就是他本人,他還跟我打了招呼。”我又補充了一句。
雖然降穀零沒有說什麼,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這不是玩笑,降穀先生,您知道的,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我知道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一定不會相信這種蠢話——”
降穀零的眉毛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我搶在了他之前開口。
“這個世界好像正在發生一些超過了常識的事情。當然,異能特務科已經在調查這件事情了。不過我想既然是研二哥哥的事情,您應該也不會坐視不理吧。”
我稍稍垂下了眼:“對於公安來說,想從異能特務科那裡獲取情報會比我們這些外人容易
的多,而您手裡的情報顯然更容易收集。”
降穀零的神情總算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隻是深色的麵孔當中透出了種難以言喻的複雜。
“收集情報……嗎。”放下了手裡的工作,降穀零轉向了我:“真是直白的說法。”
“我想就算我不說,以您的頭腦也應該能想到這一步不是嗎?”我將視線落在一邊的看板上,輕輕揚著唇角:“我可是‘死屋之鼠’的——”
“你是‘死屋之鼠’的核心成員,而你們‘死屋之鼠’最擅長的就是情報收集。”降穀零搶過了我的話題。他頓了一下兒,接著轉回身,又重新調整了一下看板的角度:“我會去調查這件事情的。你想要的情報也不會有所隱瞞。”
“但是奈奈,我不可能任由‘死屋之鼠’在這片土地上肆意妄為。”
“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是敵人了……是嗎?”我故意揚起唇角,將自己的視線也挪回到了他所在的方向。
目光相觸的瞬間,我抬手掩了唇角,夾著笑聲又說了句:“或者說從我選擇離開異能特務科那天開始,我們其實就已經站在對立的立場上了呢。”
降穀零並沒有再說什麼。
“真是不可思議。”我眨了下眼睛:“總之我想說的隻有這些,如果您能幫忙的話,那可真是讓人感激不儘。”
“那麼我先回去了。”
說著,我轉過身,準備順著來時的方向離開。
視線回轉的時候,我看到降穀零似乎衝我伸出了手,但直到我邁開了步子,他都沒有抓住我,隻是在原地開口又說了句:
“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我收住了腳步,微微側過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三年前你離開異能特務科時,真的隻是因為對那個男人‘一見鐘情’那麼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