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八家裡說,你特意要見我?”
四福晉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話。
玉薑跪拜在地,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兒拋出。不知怎的,她總覺得眼前的四福晉會明白她。
果然,四福晉聞言,微微聳動肩頭,低聲道:“你可知京中為何無大規模房屋經營店鋪?一來,多數宅邸牽涉甚廣,可能地和房還不同主,平素自住不礙事,可一旦牽涉買賣,可能引起官司不說,未必能善終。再者,京中雖大,總有些陰溝裡的蛆蟲,未必上得了台麵,宅邸如此,買賣亦是如此,你一小小後院女子如何抗衡。”
玉薑沒有說話,且聽四福晉繼續道:“京中有掮客,做些零散生意不礙事,若是你自成規模,定有人眼紅生嫉。除掉你,不費吹灰之力。”
玉薑拜倒,低聲道:“四福晉所言,亦是奴婢憂思。隻是奴婢昨夜徹夜深思,隻想通一件事。”
“嗯?”
四福晉挑起眉頭,等待她徐徐道來。
“奴婢隻想養家糊口,亦不想做大做強,奴婢願做四福晉的馬前卒。”
玉薑叩首低聲道。
她知道將來四阿哥終究是要做皇帝的,四福晉做了皇後,跟著未來的帝後混日子,總是沒錯的。便是前頭艱難些,她也心甘情願受著這份從龍之功。
她聲音壓得極低,便是近身伺候的春禾也隻聽得隻言片語。
青裕站起身,俯視著玉薑,眼神落在那枚紫金釵上,她冷淡地道:“我為何要助你。你可彆忘了你這張臉,對我並無任何益處!”
“正是如此,留在您眼皮底下,不是更叫人安心。”
青裕冷哼一聲,低語道:“我從不幫無能之人。你若想我助你,先做出點成績吧。”
四福晉說完轉身離開,玉薑揉著酸痛的膝蓋,勉強支撐起身子,卻爬不起來。她伸出手去夠春禾,不料卻忽然碰觸到一隻厚重的大手,她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腕,卻被人緊捏在掌心。
麵無表情的胤禛稍稍用力,將人提將起來,再鬆開細滑柔嫩的掌心。
玉薑想起慘死在寧古塔的南瑛姑娘,不由掌心冒汗,在衣裳外不著痕跡地擦拭著。此舉落在胤禛眼裡,不由叫人做他想。
玉薑渾然不知,低垂著腦袋也不看他。
頃刻間,本就寒涼的室內陡然化作冰封塞北。玉薑止不住縮著脖子,打算從胤禛身邊饒開。
“大膽!見了阿哥也不行禮!”
發難的是跟在胤禛身後的小廝。
他這怒吼一聲,倒是將室內眾人目光紛紛牽引過來。
玉薑急忙福身問安,“奴婢玉薑,見過四阿哥。”
“你怕我?”
胤禛臉上的不快一閃而過。
“奴婢不敢。”
玉薑眼角餘光瞧見不遠處的四福晉正扭頭看向這邊,她忙不迭地又後退數步,身子緊挨著窗戶,不一會兒,覺得後背衣裳濕透。
胤禛卻仍舊擋在她身前。
“你是不敢,卻能三言兩語哄騙我身邊的嬤嬤。我倒是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