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裝了(1 / 2)

陳寄予有個喝酒就會做夢的毛病,這次夢裡她夢到了一片雪。

和以往見到就會腳踝疼的雪不一樣,這次的雪是溫暖的。

當時如果耳邊沒有小屁孩在哭的話,她的心情會很好。

她感覺自己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因為下大雪,所以行人都回家了,街上隻剩下三兩個人匆匆忙忙地頂著風雪前行。

“嗚嗚嗚……”哭得不能自已的姑娘和她一樣高,但那張臉太嫩了。

這是哪家叛逆的小孩離家出走了?

“喂,要吃糖嗎?”記憶中她好像給對方買了糖。

哭聲戛然而止,哭得可憐兮兮的女孩抬起頭來看她。陳寄予看不清對方的臉,就好像有一層霧擋在她們麵前。

但她不急,因為她的心情很好。

每年落雪的時候她都會因為腳踝痛而煩躁,今年的腳踝也疼,隻是她卻很開心。

她沿著長街,帶著那個哭得像隻大金毛的姑娘一路往前走。

路過乾枯的老樹,越過落雪的公交車牌,她們踩著柔軟的白雪,在咯吱咯吱聲中並肩而行。

走著走著,好像走過了很多年。

“姐姐你會陪我嗎?”年輕的姑娘抱著她的腰,埋頭在她腰腹上聲音悶悶的祈求著。

原來不是叛逆的小姑娘,是個可憐的女孩。

承諾的話不能輕易說出口,從女孩彆扭的強調裡陳寄予知道她大概不是本地人,所以她不會在這裡常住。

而陳寄予的家和事業都在這裡。她不可能為了一個陌生女孩放棄這些。

再者今天送一個陌生女孩回酒店,這已經是她頭腦發熱乾出的蠢事,正確的處理方式應該是把她送去警察局。

讓警察帶她回去,或者送她回家。

陳寄予遲遲不回答,女孩就知道她的回應了,所以抱著她腰的手臂越發收緊。

她甚至能感覺到腰腹間的衣服已經有了潮濕感。

這是有多少眼淚可流啊?這姑娘是水做得麼?

“那姐姐……等我畢業回來,你還會陪我嗎?”可憐巴巴的女孩懂得進退有度。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時間會衝淡一切,也許等她畢業,她就不記得當初送自己回酒店的人了。

可抱住她的人身體不停地顫抖,她好像被遺棄的大狗狗,期望被停住腳步的路人帶回家,卻又不敢奢望這個可能。

陳寄予擰眉,她今天格外衝動,做事情也不過腦子。

她站在這裡跟一個陌生人說這麼久,還抱著她安慰?她是腦子出問題了嗎?

但是今天的她確實不受理性控製,又或者這個女孩哭得實在太傷心了,讓人沒法坐視不理。

多年前的初雪,她也是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對著父母的遺像掉眼淚,那個時候誰能來陪陪她就好了。

可惜外麵等待她的隻有群狼虎豹,誰都想在陳氏身上咬下一口肉來。誰都在看她笑話,就連還沒入獄的姨姨、姨夫也是袖手觀望,不曾幫她一把。

以前她父母常說家裡隻有她一個孩子,她會很辛苦。因為一旦出什麼事,都沒人能幫扶她。

後來家裡出事後她也在想,她要是有個哥哥或者姐姐就好了,她也可以做依靠彆人的那一個。

一晃多年後,陳寄予將陳氏修整得堅不可摧,而她本人也換了一副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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