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作為一個金牌助理,從來不會把自己的疑問顯露在表麵上,他需要做的,隻是服從就好。至於其他,他可以在下班後慢慢參悟——如果他真的能按時下班的話。
“這些東西你儘快找到給晚晚送過去。”賀辰看到樓下那個小到幾乎看不出是誰的身影上車後,若無其事地轉過了視線,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王助理合上文件,什麼也沒有問,乾脆利落地開口:“是。”
出租車上,頭上已經泛起白發的出租車司機看著車內後視鏡上的人影,歎息地搖了搖頭。
“姑娘,你聽我說,這人生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檻兒。”他打開電台,找到了一首輕鬆的歌,“你現在這麼年輕,什麼失戀啊,失業啊,都是小事……”
聽著司機帶著關切的聲音,雲書寧移開了看著窗外的眼神。
她現在很迷茫,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做夢,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做。
可是,聽著司機溫暖真誠的嘮叨,她忽然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真實。
即使她孤身一人來到了這個世界,還是有人在關心她,哪怕隻是一個陌生人。
“謝謝您。”她低下頭,掩住臉上的無措,再抬起頭時,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多了幾分真誠,“我沒事。”
下車後,雲書寧根據原主的記憶,來到了她現在住的公寓。
關上門後,她還是維持著原本的表情,拿出原主放到包裡的手機,下載了一個可以查攝像頭的軟件,圍著公寓轉了一圈。
確認安全後,她一下子攤到了床上。
她惡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臂,沒有一點留手。
“嘶——”
“果然不是在做夢。”雲書寧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環視這間無比陌生的公寓,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既然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剛剛她在男主麵前撒的那個謊……
雲書寧垂死病中驚坐起,隱約的睡意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真的能夠活到這本小說完結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和她同名的這個女配在小說裡,三番五次的讓人針對女主,經常不著痕跡地透露男主在女主走後的情史,力求拆散兩個人。
男女主重逢後,五次吵架三次都是因為她。
如果這些罪名足夠讓她進入到精神病院的話,那她冒充男主小叔女朋友這件事,應該能讓她在那裡待到死。
男主不可能聽信她的一麵之詞,現在他應該正在找人查她和賀硯的過去。
她和賀硯能有什麼過去?
雲書寧伸手捂住臉,擋住了臉上的絕望。
但是她不後悔撒這個謊,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原主在賀硯失蹤前,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見到他,更不用說和他展開一段纏綿悱惻跨越生死的愛情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原主和賀硯的交集,哪怕隻是一次擦肩,或者隻是一次遠遠地眺望。
隻要有那麼一次就好。
原主在書裡隻是眾多惡毒女配中的一個而已,書中並沒有對她過多的著墨。
雲書寧伸出手,抵著自己的額頭,既然她沒有辦法從已知的小說裡找到答案,那就隻能依靠原主的記憶了。
她能夠回想起原主的記憶,但是都灰蒙蒙的,好像隔著一層薄紗。
原主和她一樣,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已經過世,和她不同的是,原主沒有被送到孤兒院,而是被不同的親戚撫養長大。
寄人籬下的生活當然不好過,這就養成了原主善於察言觀色,偽裝自己的性格。
在麵對男主賀辰時,也是如此。
原主知道男主賀辰有喜歡的人,也從其他人的態度中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得到優待,但是她仍然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在私底下,原主查到了男主和女主的關係和相處方式,不著痕跡的模仿女主的一些特質,例如堅強、勇敢、自立和自強。
同時她也知道她不可能永遠隻是一個替身,所以在和男主的相處過程中,她一直加深自己和女主不同的特點,例如女主喜歡笑,溫柔的笑,開心的笑,而原主則表現的和女主相反,她格外冷靜、穩重。
原主沒有對任何人表現出對男主的喜歡,她知道,有些東西來的太過輕鬆,就不會讓人珍惜。
如果暴露了她的喜歡,那她和那些喜歡男主的女人就沒有了區彆。
她隻會對待男主公事公辦,但是又會在不經意之間讓男主察覺,她對他的在意,若近若離。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如果女主沒有回來,說不定再過一陣子,她真的能夠成功。
可是,女主回來了。
原主如同降智一般,沒有了一開始的理性,她開始慫恿女配針對女主,還讓人在私下裡偷偷散播女主走後男主真假參半的情史。
想到這裡,雲書寧放下了撐著額頭的手,揉了揉因為長期一個姿勢變得有些發麻的腿腳。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原主從來沒有自己出手,大都都是借刀殺人,除了親手毀了那件禮服。
這樣的話,她撒的那個謊,好像也有了幾分真實性。
畢竟,她做的那些事情,從另一個角度看,都像是在告訴女主,男主的真實麵目。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找到或者編造一個和賀硯的相遇。
該怎麼做呢?
雲書寧看著不遠處牆上貼的那張照片,心神微動:她好像找到他們的初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