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莎朗吐出一個字,萩生心的就沉下去一分,直到最後,萩生臉上完美的微笑也有了些許的扭曲。
此時,莎朗的嫣紅的唇也在萩生眼中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萩生維持鎮定,輕輕吐出字句,“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很有魅力人,莎朗小姐是想要當一個家?”
“誰知道呢?”莎朗追問,“你覺得殺手的目標會是誰呢?”
萩生臉上的微笑不知何時變得有些虛假,唇角的笑虛虛的不真實,“莎朗小姐,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吧?”
這還真是出乎莎朗的意料,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畢竟……在劇組中還有誰能比我更加受歡迎呢?”萩生狀似玩笑地說道。
“萩生先生,你確實是一個有魅力的人,我都要忍不住喜歡上你了。”莎朗眼中滿是讚賞,然後按滅了自己手中的煙,“為了喜歡的人,可以拿自己轉移殺手的視線,但是遺憾,你說錯了。”
莎朗伸進西裝口袋,緩緩從懷裡掏出手|木倉。
萩生觸及到冰冷的木倉管,瞳孔驟然緊縮,臉上的笑容頓時再也偽裝不住。
木倉!
莎朗單手扣開保險,依舊滿含笑意地盯著萩生的眼睛,把木倉對準窗外……
冰冷的木倉口在陽光泛著冷兵器特有的光芒。
嘩得一聲,比莎朗的瞄準更快,萩生攥住了莎朗打開保險栓的木倉管,背對這陽光,擋在了窗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了莎朗的木倉口。
他第一次在莎朗麵前沒有笑容,臉上是吞噬一切冷漠,眼神是黑色的危險。
他盯著莎朗的眼睛,緊緊地攥著木倉口,毫不在意這被打開保險栓的手木倉會不會打爛他的手掌,一字一句道:“莎朗小姐,你是打算在我眼前殺人嗎?”
“不錯的眼神。”莎朗微笑,“你不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這玩笑並不好笑。”
對峙半響,莎朗看到萩生眼底的認真,那股認真是逆鱗被觸碰後的危險,靜默數秒,莎朗先投降,“好吧,這是個玩笑。”
她鬆開手中的木倉,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害,“這個
木倉,你知道的,美國人可以持木倉,裡麵沒有子彈。”
萩生冷著臉打開彈夾,確認手|木倉裡麵確實沒有子彈,這才稍稍放心。
他抬眸,再次對莎朗露出了微笑,“莎朗女士,我想以後這種玩笑還是少開為好,萬一被人當真了,莎朗小姐會有危險的。”
他說話不知是威脅還是警告。
莎朗紅唇勾起,不以為意,“所以,有真正喜歡的人,就不要隨便撩撥其它女人,女人生氣是很可怕的。”
“莎朗小姐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想任何人受到傷害罷了。”
“是嗎?即使嘴巴會說謊,眼睛可不會。”
“莎朗小姐真的嚇到我了,作為我的補償,這個手|木倉就交給我保管了,我的邀請依然有效,期待晚上能夠等到莎朗小姐的到來,我會在晚會上還給你的。”
莎朗不置可否,沒有在意一步手|木倉的歸屬。
萩生微笑,和莎朗告辭,轉身離開,背對著莎朗,他眼中溫和的笑意迅速褪色。
完全被耍了,這個女人絕對是組織的人。
她說的是真的嗎?
組織裡有人要殺唐堂?
萩生忍住了想要立刻去找唐堂的衝動,卻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焦慮之中,他擔心女人話中的真假,總是忍不住看向唐堂的方向,確認唐堂的安危。
不知道第幾次看向唐堂的方向,萩生明白了莎朗口中,嘴巴會說謊,眼睛卻不會的意思。
直到天黑,殺青慶功宴前,萩生才有機會私下見唐堂。
他對唐堂轉述了莎朗的話,攥著唐堂的肩膀,請他務必重視。
“那個女人是誰派來的,你又沒有頭緒?她真的會傷害你嗎?”
唐堂很有頭緒,她的那個同事,大概就是琴酒了。
“彆自亂陣腳。”唐堂冷靜分析,“如果她想要殺我,早就動手了。”
萩生仔細思索,確實,如果她想殺唐堂,根本不需要告訴他。
他擔心唐堂的安危,以至於連這麼明顯的事情都沒有看出來。
“可是如果不是來殺你,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唐堂差不多猜測出莎朗的目的,琴酒這種掌控欲望極強的人怎麼可能放心他單獨和諸伏景光做任務,莎朗恐怕是他派過來監視他的人。
不過莎朗是在他來之前過來的,除了監視她之外,肯定也彆的任務。
這個任務又是什麼呢?
莎朗和琴酒認識,那她會不會是都本口中那位,和boss有直接聯係的女人?
唐堂略微思索後,用手機把蘇格蘭叫過來。
諸伏景光也是這次任務中的一員,隻不過安室透不想讓諸伏景光牽扯其中,把他從唐堂身邊隔離了。
萩生見狀,並沒有回避的意思,萩生告訴了唐堂——諸伏景光的真實身份。他是想讓唐堂不要在景光麵前犯錯,他也相信,知道了零公安身份的唐堂選擇和安室透合作,一定不會傷害景光。
可是他不想讓唐堂一直隱瞞,這正好是他們之間坦誠的機會。
唐堂見萩生不走,也沒有讓他離開。
於是諸伏景光一過來,看到了站在房間中的唐堂和萩生。
景光裝作和萩生不熟,和萩生微微頷首,“萩生老師您好。”
“你好。”萩生摸了摸鼻子打招呼。
“叫我有什麼事情嗎?”景光看向唐堂。
唐堂拿出手機,微笑,“和我拍幾張照片吧。”
“?”諸伏景光頭上滿是問號。
拍張照片給琴酒看,報告自己的任務進度,順便試探一波。
於是,在諸伏景光震驚的目光,唐堂摟住了諸伏景光的脖子,和他臉貼臉,湊在手機麵前,按下了快門鍵。
柔軟的肌膚貼到臉頰,唐堂身上的衣物都是都本家中的助手打理,衣服帶著淡淡的香薰味,諸伏景光隻覺自己完全籠罩在了唐堂的氣息中。
等一下、等一下!
諸伏景光越過唐堂的手機,看到手機後麵,萩生靜靜地看著他們,快門的閃光掠過瞳孔,極為刺眼的瞬間,諸伏景光不知道手機後麵靜靜看著他的萩生是什麼神色。
等唐堂拍完,他連忙推開了唐堂,下意識看向萩生。
他不是故意的。
萩生安撫地衝諸伏景光笑了笑。
諸伏景光這才稍微放下心,質問唐堂,“你在做什麼?”
“綠川,你的模樣好僵硬,不行,要重新照。”唐堂把手機亮在諸伏景光眼前,指著照片中仿佛被強迫的諸伏景光,抱怨道。
“所以,你照這個照片到底是為什麼?”諸伏景光跟不上唐堂的思緒。
“任務。”
“我拒絕。”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諸伏景光:“……”
“如果你拒絕我,我就舉報你是叛徒。不用擔心,就算你不是,都本也會相信我的一麵之詞。”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忍。
於是,唐堂摟著僵硬的諸伏景光,臉貼臉再次照了一張。
照完照片,諸伏景光看著萩生,已經意識到,唐堂能夠在萩生麵前說出這些內容,說明唐堂已經知道他的身份。
“對不起,請相信唐堂,他真的想要脫離組織,不會背叛我們。”萩生道。
唐堂低頭看著拍攝的照片,聽著萩生的話,輕輕笑了,他以前怎麼會認為萩生善良又美好的,他明明自私又虛偽,表麵善良體貼,但為了心中重要的人,他可以毫不猶豫拋棄曾經重要的夥伴。
就像他一樣,萩生畢竟也是他。
他心中對萩生那股難言的嫉妒突然偃旗息鼓了,他忽然意識到,他討厭其他人對他的喜歡,但是萩生的喜歡卻會讓他有點興奮。
萩生拚命的想要把他從黑暗中拉上來,但是在意識到萩生會為他變壞的瞬間,他卻想利用萩生的喜歡,讓對方變得和他一樣。
是不是都本也是抱著和他一樣想法,所以才拚命地想要把他留在身邊,畢竟都本是更壞的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