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片刻,終究是唐堂的消息在他心中占了上風,他伸出手,幾乎是笨拙抓住琴酒手中的手槍。
笨拙到仿佛他從來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
真涼,又真沉,
這是都本第一個念頭,熟悉的重量回到手中,幾乎下一秒,他耳朵拉起長鳴,眼前的一切籠上黑暗,變成曾經讓他日日夢魘的夜晚。
琴酒的麵容扭曲了,甚至是時間空間都在旋轉。
“這個叛徒就交給你了,隻要殺死他,你就能知道唐堂的下落。”琴酒的聲音在刺耳的耳鳴中模糊不清。
都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接受琴酒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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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意接受,他有一萬種辦法拒絕琴酒,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可是他還是選擇拿起了手|槍,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他除了殺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義。
他怎麼能拒絕殺人呢?
可是都本看著自己的雙手顫抖著,手槍仿佛千斤巨石,壓得他手腕抬不起來。
男人的咒罵聲響在耳邊,詛咒著他。
他努力攥住幾乎攥不住的槍,看向被壓著的男人,鮮紅的血液刺目,他看不見男人被埋著的麵容,但他的背影卻成了他最熟悉的模樣。
“都本——都本——”唐堂呼喚他名字的聲音淒厲痛苦!
都本的手幾乎又是一抖。
琴酒看著都本恍惚的神色,在一旁默不作聲,幾乎是在都本攥住手槍的瞬間,他臉上的神色就變了,變成了一種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恐懼,恍惚的恐懼。
真是荒謬,一個黑暗組織的成員,竟然害怕拿槍。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這一刻,琴酒仿佛窺見了唐堂的麵容,黑暗中,唐堂淺淺地微笑,用微笑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用一種早有預料的態度,得意於自己對都本的影響。
唐堂!
琴酒就這樣按著不斷掙紮辱罵他們的男人,用沉默逼迫都本麵對自己的過去。
怎麼了,他認識的都本絕對不是這樣軟弱的家夥。
他一定能夠戰勝自己的心理問題。
沉滯的氣氛下,都本的槍口緩緩對準了男人的後腦勺。
執拗和黑暗代替了他眼中的空洞,他的手不再抖如篩糠。
沒錯,就是這樣。
琴酒緩緩勾起唇。
而就在這時,他放在風衣口袋中的手機忽然滴滴響了兩聲。
在手機鈴聲響起時,都本堅定冷酷的眼神再次恍惚起來。
嘖——
到底是誰?
琴酒略帶不爽地從風衣口袋掏出手機,看到了上麵的來電顯示。
——貝爾摩德。
這個女人又有什麼事情?
琴酒瞥向維持著開槍動作,卻始終沒有行動的都本,微微挑眉,鬆開了鉗製男人的手,不慌不忙地按了接聽電話。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的聲音帶著危險的笑意,“琴酒,有一個你一定想知道的消息。”
“說。”
貝爾摩德輕笑一聲,“唐堂,我看見了唐堂。”
伴隨著貝爾摩德的聲音落下,一聲經過□□消弭的槍聲在辦公室內響起,琴酒抬眸看去,隻見被他鬆開鉗製的男人被子彈衝撞到地麵,捂住出血的肩膀,痛苦嚎叫。
而都本,正單手顫抖的握著槍,臉色蒼白,冷汗從額頭滾滾而下。
琴酒冷眼看了數秒,隨即在男人的痛苦嚎叫聲中,嗤笑了一聲。
都本是開槍了,但是關鍵時刻,他卻偏移了槍口,沒有打穿男人的腦袋,而是打穿了他的肩膀。
唐堂對都本的影響,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都本,既然你那麼下不了手的話,那就讓我幫你吧。
琴酒捏緊了手機,雙唇冷漠地吐出一個字,“說。”
“一個任務。”
“說!”
貝爾摩德報出了唐堂現在的地址。
都本恍惚地看著地麵上的男人,在他眼中,男人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他長得一點都不像唐堂,可是每一次,他拿起槍,想要奪走一個人的性命時,麵前的人總會變成唐堂的麵容。
他下不了手。
對著唐堂的麵容,他根本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