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深淵歸來》全本免費閱讀
塞德裡克·梅蘭斯一下前線,便迫不及待地衝進屋內,滿懷期待地拆開了信封。
不同於傳統戰場的運輸模式,當聖殿與深淵作戰時,會使用傳送陣進行後勤補及運送傷員等工作。雖說保持傳送陣的開啟會消耗數量驚人的施法材料及魔力,不過此種做法能夠最大限度地保持聖殿騎士的戰鬥力,遏製深淵的擴張。
畢竟,深淵開口一旦形成,便會瘋狂地吞噬周圍的一切活物,汙染水源,腐蝕土地。受侵蝕嚴重的地區甚至需要幾十年來恢複。相比深淵擴張帶來的損失而言,傳送陣的消耗就不值一提了。
除開必須要傳送的物資與人員外,聖殿騎士們也可以申請私人目的使用傳送陣,譬如給家裡寄寄信之類的——聽起來很是不錯,然而對於塞德裡克這樣的見習騎士來說,每一個月才輪得到他們寄一次信,話總是多得說也說不完。
他打算讀完這封就給崔梅恩寫回信。
同世界上絕大多數平民百姓一樣,崔梅恩沒有上過學。她不會寫字,也不識字,如果她需要閱讀或寫些什麼東西,隻能請他人代勞。
塞德裡克最開始接近崔梅恩,就是打著教她讀書認字的名義。她不算聰明,卻勤奮好學,在分彆的時候,崔梅恩已經能夠熟練掌握基本的讀寫了。
自他遠赴前線以來,他們已經通過兩封信,每一封都被塞德裡克珍重地帶在身上,晚上睡覺前拿出來反複閱讀。
看見信紙時,他卻愣住了——他快速地跳到結尾看了眼落款,又回到開頭,仔仔細細地把信讀了一遍。
這封信不是來自於崔梅恩,而是來自於他的父親,梅蘭斯先生。
梅蘭斯先生在信裡寫道,崔梅恩失蹤了。她說是要出門散散心,卻在集市上走丟了,找了一天都沒見人影。
根據同行女仆的證詞,崔梅恩夫人是故意把女仆支開的。梅蘭斯先生在信中表示,近期並未聽說家中有什麼矛盾,據說有些婦人會在孕期出現多思、憂慮等症狀,他們懷疑崔梅恩也是因心思過重才離家出走。
信的末尾寫道,現在全家上下都亂了套,他們十分憂心崔梅恩的安全。梅蘭斯先生希望塞德裡克能夠寄一些血液回來,以便通過親子血緣的魔法找到崔梅恩的蹤跡。她懷著身孕,隻要能找到那個還未落地的孩子,就一定能找到她。
塞德裡克騰的一下站起了身,控製不住地將手中的信紙捏成了團——他又趕忙重新展開,一個字一個字地將信從頭到尾讀了一遍。
他心亂如麻,隻覺得如同墜下深不見底的懸崖,胸口空落落的,心臟驚慌失措地在胸腔裡狂跳。他立刻找出一隻藥劑試管,割開手掌將血液灌入試管中,再小心地密封好。接著他站在桌邊寫了封字跡潦草的回信,便捏著信紙趕去了後勤部門。
“我是見習騎士塞德裡克·梅蘭斯,我要寄信回家。”他飛快地說,“我還想將這個試管一起寄回去,地址照舊。請問最快多久能到?”
“下午。”辦事員抬抬眼皮,滿臉不耐,“這什麼這是?這個不行。我們對見習騎士寄收物品的規定很嚴格,每月隻能郵寄一次信件,不能帶彆的東西。你以為傳送陣一天要消耗多少材料?”
“我的妻子出了點事,我需要趕緊把這個東西送回去。”塞德裡克懇求道,“求您了,沒有多重,隻是一支試管。我可以承擔多出來的施法材料的損耗,或者說您需要多少錢?我——”
“不是錢不錢的事,都說了規定很嚴格。我對您深表同情,但是很抱歉,我們對此無能為力。”
辦事員聳聳肩膀攤攤手,打起了官腔。不論塞德裡克如何懇求,他都不為所動。
塞德裡克的額頭和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儘管知道對方隻是在恪守職責,暴躁的情緒依然不受控製地從心底升騰起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可以把這支試管登記在我的名額下嗎?看上去它不是很重,一封寫得稍微長一些的家書應該也差不多。我這個月沒有要寄的信,就把當做是我寄的信件好了。”
一見到那人的臉,原本已經開始打哈欠的辦事員立刻精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