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抱走(2 / 2)

見了她昂首淋在雨裡,不由大驚失色,也顧不上她懷中抱的是誰,隻拚命將傘往她頭上罩。

“殿下如何弄成這副模樣?要是淋雨受了風寒,可怎麼擔待得起。”

薑長寧臉色沉得嚇人,對視之間,令對方的目光都忍不住畏縮了一下。

但她終究沒有當場發作,隻低聲道:“小姐方才說,要留本王借宿一晚,還勞煩安排。”

季明禮如何敢怠慢。

當即便親自引著她,往後院騰出的客房去,又十分識趣地默默退下,隻留幾個機靈的侍人伺候,看顧一切所需。

薑長寧吩咐了備熱水,又討要來澡巾,沒讓他們動手,自己拉著江寒衣,坐在軟榻上。

“主上您放下吧。”

“乾什麼?”

“屬下自己來就好了,”他目光躲躲閃閃的,手竟無意識地,攥著她給披的外衫,“您,您出去歇息吧。”

薑長寧打量他兩眼,縱然猶帶著氣,也不免哧地一聲笑出來。

“你信不過本王嗎?”

“屬下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給我過來。”

她瞪他一眼。嘴上氣勢雖足,動作卻溫柔,輕輕地將他拉到跟前,拿澡巾去擦他的頭發。

原本紮的高馬尾,已經亂得不成型了,濕發彎彎曲曲的,披了一肩,讓她一擦,變成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每一根碎發都半乾不乾地翹著,較之平日齊整的模樣,倒顯得有些可愛。

也惹人心酸。

“怎麼弄的?”她低聲問。

這人不答,假裝沒聽見。

她便微微眯起眼來,拿指尖在他額上輕戳一下:“本王的人,還能在外麵讓彆人給欺負了,這口氣,本王可咽不下。無論你說與不說,我都會將這侯府上下,一個個的麻煩找過來。我齊王府的臉麵,豈是那樣可欺的。”

江寒衣果然一騙就中,立刻急著替人分辯。

“不是的,與晉陽侯府沒有什麼乾係。是廚房的管事,見我失手打翻了菜肴,才生氣罰我。”

“她敢罰你?”

“她並不知道我是主上的人,也,也情有可原……”

他在她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自知理虧一樣,聲音越來越小,隻最後鼓足勇氣,總結一句:“總之,隻是一場誤會,主上不要因我與晉陽侯府有齟齬,屬下沒事的。”

薑長寧讓他氣得,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腦袋不怎麼靈,一天天的,操心的事倒多。

她一句“笨死了”都到了嘴邊,瞧著他眼尾紅紅的模樣,到底是不忍心,隻將他披著的她的外衫除了,替他擦身上的雨水。

“旁人讓你跪,你就跪嗎?本王交待什麼的時候,倒不見你這樣聽話,”她粗聲粗氣的,“連本王的名號都不知道搬出來說一聲?”

眼前人剛要回答什麼,卻忽地蹙了眉頭,悶哼一聲。

她臉色頓時沉下來:“怎麼回事?”

他不說話。

“她們打你了?”

江寒衣沉默良久,直到在她無聲暴漲的怒氣裡,再也拖不過去,才輕輕點了一下頭,然而手立刻牽住了她的衣袖一角,顯然怕她去與人算賬。

“不過一點小傷,不要緊的。主上彆擔心,屬下是影衛所出來的,她們不能把我怎麼樣。”

“放手。”

“主上,主上!”

他不敢強攔她,眼看她扯出衣袖要走,本能地便要跟著起身,腿一落地,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麵露痛苦之色。

薑長寧慌忙返身回來,把他重新往榻上抱:“你能不能老實彆動!”

話一出口,自己也知道是重了。

江寒衣肩膀縮了縮,像是怕她,須臾,卻又小心翼翼抬眼,看著她仔細檢查他傷腿的模樣,聲音輕輕的:“主上彆走,好不好?”

她低著頭,動作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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