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青自然是攔著不讓她隨意走動,在她好說歹說下,方才允許她隻在附近走走,還說半個時辰之內若是不見她回來,便出來尋。
素來都是她這大師姐照顧年少師弟師妹,眼下被這麼個少年照顧,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彆扭難為情,心中思索著,即便此番出去尋不到機緣,也得為這少年做些什麼彌補一下才是。
江如月沿著不知什麼人踩出來的山路一直朝前行,行至山頂方才停下。
這山荒蕪的厲害,望仙宗上早已春意漸盛,此處卻如深秋,樹葉凋零,草木枯黃,好在天色蔚藍,將這灰敗的景拯救幾分。
風簌簌吹過,沒有望仙宗那沾染靈氣的微濕感,很乾燥,夾雜著土壤的氣息,卻也能帶去她心頭愁緒,此刻,前所未有的心神寧靜,當下盤膝入定,運轉周天,企圖將堵塞雙脈重新打通。
細微的氣旋在周身有序旋轉環繞,她墨色長發無風自動,周遭小草都跟著有序擺頭。
此地雖荒蕪,但還蘊著絲絲靈氣,不如望仙宗那般充裕,但於現在的她而言也足夠了。
堵塞的雙脈似是建起兩堵厚重高牆,無論她如何用力,都無法將其推倒。
嘗試再三無果後,江如月一雙蛾眉顰起,周身氣旋飛舞的越來越快,甚至發出清晰可聞的嗖嗖聲,將由遠而近的細小聲響掩蓋。
幾十米開外,一股黑氣趴伏在地,如暗中窺伺的毒蛇,朝著入定的江如月緩緩靠近。
黑氣壓過矮草,緩慢地、小心地爬來,越來越近。
微風將江如月周身靈力氣旋的味道吹向黑氣,那縷黑氣竟跟著動作一滯,似激動地顫抖起來,如遊龍般朝江如月飛速爬去。
堵塞雙脈難以衝破,江如月額上已然沁出晶亮汗絲,結印手勢一變,醞起全身殘存靈力,猛然朝壁壘衝去。
壁壘巍然不動,被衝潰的靈力反噬其身,江如月隻覺肺腑震蕩,喉頭腥甜湧上,憋忍不住,直接一口血箭噴出在地,染紅了枯黃的矮草。
抬手隨意拭去唇角血跡,她從袖中取出丹藥服下,蒼白的麵色恢複幾分,紊亂的氣息也跟著逐漸平靜。
聽得不遠處傳來顧長青的呼喊聲,她一手撐地起身,拍去身上灰塵,朝著聲源處踱去。
全然沒有瞧見身後躲藏起來的黑氣悄悄探頭,待她走遠,朝著她嘔出血跡飛撲而去,將之蠶食乾淨,仍舊不知饜足,鬼鬼祟祟跟上江如月身影。
“我在這兒。”
瞧著顧長青四下張望,江如月抬手揮舞,前者瞧見,飛快朝她奔來。
“怎麼走出這麼遠?”
江如月答道:“一不留神就……”
“你有沒有嗅到什麼味道?”顧長青眉頭微斂,閉目專心尋起氣味,鼻尖嗅動,緩緩湊近江如月的唇,“有股血腥氣。”
少年三千墨發儘數高束腦後,額前留著兩縷散碎短發,閉目間,疏長睫羽在麵頰投下陰影,溫熱的氣息噴拂在江如月鼻息之間,唇幾乎能感知到對方的溫度。
“沒嗅到。”江如月回,默默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二人距離。
她聲音近在咫尺,說話之間蘭息噴拂,恰好入了顧長青唇齒。
恍若電流湧過,顧長青猛然睜開眼,看著退後半步的江如月,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嗅的是什麼部位,登時心跳如雷擂鼓,黑眸卻出神般直勾勾凝著江如月淡色飽滿的唇,宛若被施了定身術。
雖是男子,但比江如月矮了半頭,還是少年,江如月並未放在心上,笑語著隱瞞了自己的傷勢。
“晌午想吃些什麼?我身上還存著些乾糧,我做來給你吃,長長身體。”
她抬手,毫不費力摸到少年額頭,輕揉他額前柔軟發絲,滿眼看待弟弟般的溫和眼神。
顧長青回過神來,眼底光芒儘數消退,噙著略微不滿,將江如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