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事情,祝七怎麼敢保證。他自己現在都過一分鐘是一分鐘呢。
他是隻誠實的倉鼠,不會對做不到的事情下承諾,隻好抱著刨開墊材,帶著自己的小抱枕鑽進去,把自己埋起來。
徐景禕似乎並不指望得到回答,片刻後呼吸趨於平穩,睡著了。
說來也奇怪,祝七昏迷了34個小時,從下午四點醒來到現在,還不足八個小時,可他現在竟然又困了。
是因為生物鐘嗎?他現在和徐景禕一起睡覺、一起醒來,作息都被同化了。
小倉鼠抱著瓜子抱枕,迷迷糊糊地陷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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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祝七發現自己不在床上,而是又來到了徐景禕的辦公室。
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
他愣愣地看著牆上的掛鐘,心想不對呀,怎麼睡得這麼死?平時睡得再好,徐景禕起床的時候他都會醒一下,然後再接著睡回籠覺。
暈暈乎乎的,搞不懂。
徐景禕正在看一份資料報告,見毛絨團子醒了,把提前備好的糧推過去:“吃飯。”
毛團子翻出盒子,慢吞吞地埋進糧食碗裡。
吃完,小倉鼠跑到他手邊蹭蹭,像是在撒嬌。
徐景禕空出一隻手擼鼠,很快一張完美的鼠餅在桌麵上製作完成。
半晌,他放下手裡的資料,問:“害怕坐高鐵麼。”
祝七當然不害怕,他又不是普通的倉鼠,連飛機都不會怕。
可是人類不知道呀,不然當初徐景卉也不會把他留下了。
但是徐景禕為什麼要這麼問?
就算回答了,人類也聽不懂吧。祝七安靜地趴著,沒有給反應。
見狀,徐景禕沉吟片刻,自顧自下了正確結論:“那就當你不怕。”
說完,祝七看他在電腦上打開了某個聊天軟件,給一個叫“吳楓”的人發消息:[訂票吧。]
對麵回複迅速:[好的,徐總]
發完消息,徐景禕繼續擼他:“過幾天出差,你跟我一起。”
祝七眨眨眼,隨即雀躍起來。
可以出去玩了!
34個小時的昏迷看來是把他的主人嚇壞了,現在帶著他上班不算,連出差也要帶著他。
祝七心裡半是愧疚半是欣喜,在出發前的兩天被帶去體檢的時候全都轉化成恐懼。
好在這個過程很快,想到馬上就能去“旅遊”,他眼一閉腿一蹬,滿腹壯烈地配合獸醫做檢查。
滑稽的小模樣逗樂了獸醫,獸醫戳戳它柔軟的屁股:“這麼可愛呢。”
祝七掙紮著把屁股挪開。
徐景禕護了護毛絨團子,淡聲道:“它不喜歡被摸屁股。”
獸醫哈哈一笑:“這樣子啊,抱歉抱歉。”
祝七卻幽怨地看向他。
原來你知道呀,那還老戳?
徐景禕麵色如常地無視鼠團子怨懟的目光。
出發當天,徐景禕早早帶著倉鼠來到車站,讓吳楓看管行李,然後去辦理寵物托運。吳楓不由對著老板遠去的背影感慨萬千,誰能想到他老板是個倉鼠奴啊,那麼冷臉的一個人,反差也太大了
這幾天,徐景禕無論去哪兒都帶著它。自從34小時深度睡眠後,小家夥在白天似乎變得更嗜睡了,每回睡過去,他都會數著時間,看它多久能醒。
毛絨團子的嗜睡表現得斷斷續續,每次不超過兩個小時,但醒來精神不了多久,又會睡過去。像是喝醉酒,一整天都處在昏昏沉沉的狀態裡。他不知道團子自己是否也察覺到這些異常。
雖然猜測自家這隻小倉鼠大概不太尋常,但此時也隻能委屈它一下了。
希望這幾個小時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祝七當然是察覺到了的。
他比徐景禕更清楚自己的生理狀況,不僅睡得多,他還吃的多,偶爾會在類似“生長痛”的抽疼下醒過來。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之前也有過。
然而體檢結果顯示,他是隻健康的倉鼠。
祝七隱隱感到不安,卻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