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的眼神太空,麵上情緒淡淡,渾身縈繞著與年紀不符的寂寥氣息。
“你要不要思考一下你在問什麼。”付聞語語氣倦懶,一副不是很想搭理人的樣子。
林聽不吃他這套,將籃球放在地上後就坐到了他旁邊去:“好吧,現在是兩個人坐在這裡。”
“......”付聞語瞪了她一眼,細長的眉毛皺得仿佛能夾死蒼蠅。
堅決要離男性三米遠的他本想站起來就走,但轉頭想想憑什麼?憑什麼要走的人是他?
“吃糖嗎?薄荷味的。”林聽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兩顆黑色的薄荷糖,攤開掌心遞到付聞語麵前,“放心吧我沒下毒,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喂給你吃也行。”
狗屁不通的強盜言論令付聞語沉默。
但天氣燥熱,口腔有點兒乾得慌,含顆薄荷糖也不是不行。
見對方表情彆扭地拿走了糖,林聽心情愉悅地把嘴裡的糖左右左右來回頂著玩兒。
在林聽牙齒磕糖咯噔咯噔的聲音影響下,付聞語不疑有他,直接把糖含入口中。
“嘶————”
付聞語也就吸溜了一下,一股強勁的涼氣就直衝天靈蓋,身上的每個毛孔似乎都變得冷颼颼,眼角硬是被逼出了一點點淚花。
他嘴裡仿佛被狂塞進去上百片薄荷葉,順帶再來個混賬用棍子戳進來把葉子哐哐搗出汁,愣是嘗不到一點點所謂的甜味兒,全是涼意和苦澀感。
“林,聽.....”擁有著社會公民基本素質的付聞語,即便舌頭苦得難受,也不願把糖吐出去。
他隻能夠含著上當受騙的淚,咬牙切齒找林聽問罪。
“嗯?怎麼了?不好吃嗎?”林聽笑得人畜無害,權當看不見他的難熬。
“這是好不好吃的問題嗎!?”付聞語大怒,“你給其他人吃的時候,彆人什麼反應你不知道嗎!!”
“我還真不知道誒。”林聽聳了下肩膀,“我還是第一次分享這糖,如果實在吃不慣的話,你還是吐掉吧,沒關係的。”
她又從另一個兜裡掏出來一包手帕紙遞給付聞語。
付聞語接了過去,卻沒有選擇把糖吐出來。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肯定是被涼懵了,否則為什麼會在林聽說完初次分享那席話之後,竟生出幾分不忍。
如果真把糖吐了,她大概會有一丁點難過的。
因此手帕紙最終被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林聽接過後,垂眸輕輕笑了下。
“還有十幾分鐘才下課,要不要玩點什麼?”
“不要,覺得無聊你就走開。”付聞語無情拒絕。
“羽毛球玩嗎?乒乓球?呼啦圈?毽子?跳皮筋?”選擇性無視的林聽報了好幾個器材,付聞語統統無動於衷,眼皮都不帶抖一下,“嗯....還是說籃球?”
哦喲,終於眨眼睛了。
“你會打籃球嗎?”林聽將籃球拿起來,放在指尖轉起圈圈,耍了個校園劇男主最愛做的動作。
付聞語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把球給瞪停,冷漠道:“會與不會有差嗎?”
“當然有啦,你會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玩,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呀。”林聽唇角上揚笑得格外燦爛,一點都不將邀請對象的對外性彆放在眼裡。
“不要。”在會與不會之間,付聞語直接把兩條路統統堵死,選擇不玩。
“為什麼?你是討厭籃球還是討厭我啊?”林聽用手肘撐在椅背上,眼神裡帶著點兒委屈不解。
如果範晚天在這裡的話,他一看林聽這死樣子就知道,她又要開始犯賤了。
付聞語被林聽的直白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向來不會撒謊,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隨及他就想通了,並非強硬性二選一的問題,他沒必要照著選項來給答案。
“我為什麼非得要討厭哪個?不能是我不想玩嗎?你要不要看看現在的室外溫度有多高?”
付聞語雙手環胸,內心對於自己的機智反應很是得意。
“噢,原來你不討厭我啊。”林聽借由他的回答套出了意外之喜,迅速拍板定結論。
付聞語一噎,在他的想象裡,林聽也該耐心告罄了,畢竟男生最受不了被人一而再地拒絕。
可惜眼前這人從見麵那天起,就從不按常理出牌,淡定跳脫出了由世人製定的模板。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承認了。”心情明朗的林聽故意湊近了點,在離付聞語隻剩下半臂距離的時候,他嚇得直接猛站起來。
“我看你是真有點毛病得治。”付聞語後撤兩步再度拉大距離,整個人站進太陽之下,眉眼卻如寒雪,“不管討厭不討厭,你都該跟同學保持男女之間最基本的距離。”
“最基本的距離?你指的是普通社交中那種一兩米的距離?”林聽耷拉下眼皮,語氣聽起來還挺遺憾,“我還以為從剛才開始,我們可以試著當朋友了。”
心中小火苗正在逐漸燃起的付聞語,聽到朋友兩個字,忽來一股妖風把那小火苗吹滅了。
他攥了攥拳,很清楚自己對進一步的關係將會長久保持警惕性,無論對方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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