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會下去和他們告彆。”方梓悅帶著翎秋飛越群峰,直奔星藍神定下的地點。
翎秋聞言拍了拍龍背,呼出一口氣莞爾道:“新王的加冕儀式咱們去了豈不是搶人風頭?”
一想到一大群人烏泱泱的衝向她們,甚至連加冕儀式的主角都可能忘記場合和禮儀,跑到她們麵前,翎秋就打心底裡拒絕。
雪原該在它生養的孩子的庇佑下強大和繁榮了。
她和方梓悅不過是外來的旅者,稍一駐足,留下短暫的記憶和故事,之後也要回到自己的故土。
在遙遠的時間河流上遊,那裡才是她們故事開始的地方……
……
告彆了寒冬的風雪,一向怕冷的人終於迎來了春日的溫暖。
久坐在桌前工作的翎秋吐出一口氣,揉捏著發疼的眉心。
上午她父親又把她叫到書房教訓了一頓,質問她為什麼不願意和岑家的大少爺多交流交流。
想到岑家的那個大少爺,翎秋就忍不住一陣反胃。
他所謂的交流就是挑剔她的長相和身材,然後用他拙劣的手段pua她,把她貶低的一無是處,又妄圖染指她。
誰不知道翎家現在全靠著翎秋撐起來,隻要能把她馴服,那翎家這塊美玉不輕而易舉的收入囊中?
那些人的心思翎秋看的一清二楚,她厭惡他們的卑劣卻還要被自己的父親逼著接近他們。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
一想到住在自己心底的那隻崽子昨天打視頻時同她說的話,翎秋就忍不住捂住臉感受著麵頰上的滾燙,最後長出一口氣用手扇風降溫。
想到方梓悅,翎秋就忍不住彎起眉眼。
昨天她忙的昏天黑地,工作到下午卻連一口飯都沒吃。
結果那人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從工作室跑出來硬擠出時間來給她打來電話。
“又不好好吃飯,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嗯?”
“忘了忘了,忙忘了,我這就去吃。”被方梓悅這一提醒,翎秋才驚覺自己餓過頭了。
“等等,不許站起來!”明明沒開攝像頭,方梓悅卻想看到了翎秋一樣,在她站起來之前製止了她。
“不吃飯又猛的站起來,你又時常低血糖,就不怕這一下摔倒?”
方梓悅歎了口氣,半是無奈半是心疼:“我不在你身邊,你稍微照顧自己一下。親愛的,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你是自己加上我的整個心神。”
翎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摔一點、傷一點,方梓悅都忍不住心裡泛疼……
她好不容易才給自家老婆養的有些肉肉,而且索性她沒有失去記憶,星藍神也給了她們最大的幫助,送她們回到了兒時。
從九歲起方梓悅就成了翎秋身後的小尾巴,照顧她的起居,保護她。
這一次,翎秋沒有生病。
一身工作裝的女人冷冽銳利的眉眼不禁柔和了起來,讓路過的工作室成員看了都忍不住發呆臉紅。
“好土啊,小崽子你好土哇~”
聽著對麵撒嬌似的回應,方梓悅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本來就被對方情話說的難以承受的翎大小姐,這一下徹底趴下了,她把紅透的臉藏在胳膊裡,露出紅彤彤的耳朵聽著對方磁性悅耳的聲音。
在外麵雷厲風行,氣場逼人的女總裁此刻聲音軟軟糯糯的,就像棉花糖一樣甜:“小崽子,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拉長的尾音微微顫了顫,方梓悅能聽出來是她的大小姐不好意思了。
她忍不住聲音軟了好幾度,低聲哄著:“很快,下個星期我就能回去。”
“哼,我才不信。”翎秋側過臉,不滿的嘟嘴。
孩子氣的模樣讓她清冷的麵容多了幾分可愛和溫和,像窗邊開的正好的花,嬌柔明麗。
翎秋知道方梓悅的工作很忙,她跑去國外進修,原本是三年的時間才能畢業,可這人拚了命的學,硬生生把時間壓縮到了一年。
之後她又和自己的好友、學弟學妹開了工作室,去年的珠寶設計作品獲得了國際大獎,這人還在自己的感言上提到了她。
“感謝我的愛人,她是獨屬於我,獨一無二的繆斯。”
這個視頻一被翎秋看到,這位女強人就軟成了一團。
那天方梓悅可沒少占她便宜,雖然是通過電話,但翎秋也是予取予求,任方梓悅百般揉捏都軟乎乎的不反抗。
當天方梓悅可算是飽餐了一頓,但也讓她更加難以忍受獨自在國外的日子。
異地戀可真不是個東西。
暴躁的撩了一把頭發的女人心裡爆著粗口。
完全不知道她嘴裡又乖又努力的崽子已經化身為周扒皮,“壓榨”的工作室成員哀嚎不斷,硬生生在一個星期裡把作品完工。
看著麵前的參賽作品,方梓悅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下為它取了名字──“萊蒂柯”
一頂象征著愛和純潔的王冠,終將落於她摯愛的發頂。
踩著星期天的尾巴回到家的方梓悅站在門口深呼吸了很久,近鄉情怯…不,隻是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是她們重回這個世界的日子,也是翎秋去世的日子。
握著鑰匙的手輕顫著不敢向前,方梓悅的喉嚨乾澀生怕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場美夢。
門開了,夢也就醒了。
“吱呀──”
突然被打開的門讓方梓悅條件反射的抬眼看去,乾澀的雙眼在裝進那道人影時忍不住落下了淚水。
穿著睡衣就跑出門的翎秋慌張又心疼的把人抱進懷裡,拍著她的背不停地安慰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彆哭了,歡迎回家,回家了,不傷心了好不好?”
埋頭在懷中人瘦弱的肩上,恨不得把所有恐懼和委屈都哭出來的女人悶悶的回應:“嗯……”
直到一絲風卷著庭院裡的落花吹到了翎秋的發上,發泄完的女人才抬手拿下那朵落花。
她虔誠又愛憐的親吻愛人的額頭,輕笑道:“嗯,我回來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