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官員似乎都想到了些什麼,紛紛看向英國公,有幾位官員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隻有薑瑤被這突變的氣氛搞得有點懵:這是什麼情況?
謝不器轉頭看向薑拂玉,抬手時微微有些顫抖,已經有些情難自已,熱淚盈眶:“臣當初一直以為,陛下會和那不成器的學生修成正果,可惜……”
“可惜沈序已經死了。”薑拂玉平靜地接過了剩下的話。
薑瑤敏銳地撲捉到兩個字——沈序。
沈序是誰?
是她上輩子沒有聽過的名字。
她微微皺著眉,察覺了某些不對勁的苗頭,聽起來,怎麼感覺薑拂玉還有個白月光什麼的……
“老師,”薑拂玉喊出了舊時對英國公的稱呼,她臉上帶著平靜地微笑,像是已經釋懷一樣,坦然地道:“朕和沈序都已經成往事了,朕也已經放下了,沒什麼好說的,今日難得與老師相聚,就不提這些了。”
謝不器也道:“好好,不說這些事。”
在場都是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精,有人立刻拋出了彆的話題,很快由繼續聊起了彆的。
薑瑤還在想沈序究竟是誰,聽起來像是謝不器的學生。謝家世代簪纓,像謝不器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拜謁者更是不計其數,門生遍布天下,薑瑤想了許久,壓根就找不到頭緒。
她歎了口氣,朝四周環顧了一圈,想要尋找林愫的身影,找遍每一個角落,這才注意到,林愫居然不在。
她眨著眼睛,臨夏不是說林愫也來了景儀宮嗎?
她心中疑惑,但宮人們都守在外麵,她也沒辦法跟他們打聽。
爹爹已經離開了嗎?
林愫不在,她也就隻能乖乖坐在薑拂玉身邊。
現下薑拂玉正在和官員談話,薑瑤也插不進嘴,便安靜地等待機會。
無聊之餘,她瞥向薑拂玉的禦案。
上麵是一副打開的絲綢卷軸,長長的卷軸完全打開已經可以鋪滿書案,一直垂落倒地上。
薑瑤的目光不經意間朝卷軸上掃去,忽然眼前一亮。
卷軸上雋秀的文字排滿卷軸,整齊劃一,賞心悅目。
隻一眼,薑瑤就能夠認出來,這是謝蘭修的字跡。
謝蘭修從小修習行書,字跡如行雲流水般飄逸秀美,但後來他繼承祖父遺誌編修史書,為了讓書寫在錦帛上傳世的文字能夠更加端正,便改練正楷。
因少時書寫習慣,他寫的楷書中的筆畫總是不夠平穩,這個習慣直到他十七八歲才完全修正過來。
薑瑤上輩子磕磕碰碰求學階段,連毛筆都不會握,寫字也是歪歪扭扭的,謝蘭修做她伴讀時,總是將自己找來的名家字帖一起拿到宮裡,讓薑瑤也跟著和他一起練正楷。
久而久之,薑瑤和他的字都練好了,隻不過他們兩個的字跡也漸漸變得相似起來,甚至連他們自己都無法辨認彼此的字跡。
她看向卷軸的開頭,果然是《南陳史》第十二卷。
《南陳史》共擬定十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