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已擬,召令已頒。”承德帝遠坐於龍椅之上,又陰於暗處,她瞧不見他的神情,隻看見父皇揮揮手,宦官將一托盤遞給少年。“父皇,這不可。”她喊道。
承德帝卻似是未曾聽到她的話,對少年道:“去準備吧。”
“是。”路知遠輕輕瞥了她一眼,其中似乎包含著千言萬語,隨即領命退下。
她怔怔地瞧少年的身影越行越遠。
此時,承德帝的聲音再次傳來:“明日行軍,你可再次前去見他一程。”
腦海中好像有什麼突然斷掉一般,她強忍腿部酸痛,硬撐著向殿外跑去,去追趕少年的身影。
殿外春景熙熙,小道旁玉雨花開的正好,少年站在樹下,聽見她的腳步聲回頭。
陽光灑落在花瓣上,微風拂過花瓣飄落,飄至少年肩頭,也飄在少年眼前。
此刻,他們好像間隔很遠,又好像距離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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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德二十五年,鶯時。
禦花園,春色滿園,隨處可以的高台樓閣相交錯衡,歡聲笑語遍地開來,處處充滿生機。
涼亭邊,薑念安心不在焉地倚著欄杆,思緒飄遠。
身後的人第三次提及路家的時候,她終於回過神,轉頭望去。
一眾貴婦間圍著位年輕女子,頭發盤作婦人髻彆在腦後,臉頰通紅,手指繞著塊絲帕轉個不停。
少女無意間偏頭,見薑念安也注意到自己,愣了一瞬後似乎想起什麼,向前一步行禮道:“十日後,臣婦欲在城南嶺子舉辦打探春宴,不知公主是否願意賞臉。”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幾許。
話說完後察覺周圍氛圍有些許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有哪裡衝撞了公主,膽顫心驚的立在一旁,手裡的絲帕也快要被攪爛。
薑念安瞧著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年歲的女子,認出是路家長公子上月剛過門的夫人,笑笑道:“我會向父皇稟明的。”
她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吹散了少女的慌亂與急促,“好...好的。”她也回以微笑。
偏頭間,假山後閃過一道藏藍色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如石落水麵,在薑念安心裡泛起片片漣漪。她回想起前日收到的信條,心中波濤如傾瀉的大壩,再也止不住。
尋了個借口離開了宴席。
她朝後花園走去,那邊人跡罕至,鬱鬱蔥蔥的樹林內假山叢生,內裡藏著幾個碧綠的池塘。
未到盛夏,池內還光禿禿一片。
以往仲夏時分,薑念安喜歡在假山旁的池邊看花,白中帶紅的蓮花在微風中搖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亭亭玉立在水中。
花中君子,濯而不妖,清廉無瑕。
薑念安在假山前站定,對身邊隨侍的宮人吩咐道:“阿檀,你去涼亭迎一下阿竹,到了後引她去偏殿候我。”
順德帝選了鎮國大將軍之女路知竹做薑念安的伴讀,她長薑念安兩歲,曾隨父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外麵的世界。
宮內的生活煩悶又無趣。
薑念安時常纏著她,讓她給自己講外麵的故事。
“你說的糖葫蘆是什麼味道呀?”薑念安放下筆,兩手托腮,好奇的問路知竹。
“硬硬的,甜甜的,嗯,也有點酸。”陸知竹認真的想了想,接著道“就是山楂穿成一串,外麵裹上一層糖。”
“好想嘗一嘗啊。”“那你說的街頭賣藝,是不是就是宮宴一樣,大家都坐在一起,看表演。”
“嗯,有點像,不過也不太一樣,賣藝的有曲藝演奏,詩文書畫,但是薑念安看的更多的是雜耍武術。”“其中就包括,雙人對打,一人對多人。”
“雜耍武術,那些人身手應該都很好吧。”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