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溫度急劇升高,好像如蒸籠般密不透風。
“咳咳!”薑念安被嗆的睜不開眼,她感到胸口仿佛壓著一塊巨石,呼吸越來越困難,越來越急促。
迷迷糊糊之間,她被人扯著向後一推,一股熱浪在她麵前劃過。
伴隨著一聲巨響,重物倒地,“哢嚓”一聲脆,似乎是頭頂的房梁斷開。
她想詢問,卻張不了口。
方才如果不是有人拽自己一把,估計現在自己已經身首異處了,薑念安頓時出一身冷汗,清醒幾分。
身側的牆板傳來異動,她緊張的順著聲音張望去,同時頭頂的梁似乎又鬆動幾分,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她想避開,卻四麵楚歌無路可退。
幾聲聲響過後,後方的腐朽的木板被人撬開,背後一空,薑念安順著向後倒去。
新鮮空氣與危險一並襲來,她閉上眼睛大口的呼吸。
就算摔死也得喘口氣,不是麼。
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她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幼年薑念安死死扒住他的衣領,“哎,鬆鬆鬆,你薅我頭發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手,睜眼對上一雙乾淨好看的眸子。
他眼尾微微向上挑起,眼珠很黑,一輪圓月掛在他肩頭,映照著他眼中的繁星點點。
月光打在他身上,仿佛為他渡了一層光亮。
薑念安在他的攙扶下,在尚且完好的一樓屋頂邊站好。
閣樓的火已被撲滅,周祁也被他解救出來。
幼年薑念安注意到周祁右臂處一道深長的燒痕,不住的哽咽道:“是為就我受傷的嗎?”
得到對方輕聲肯定,此時下方傳來騷動,人頭攢動,她還是一眼看到了著急往裡閣樓衝的薑長風。
眼眶裡的淚水再也止不住。
無論是從天而降,解救她於火災中的路知遠;還是命懸一線時,伸以援手的周祁;亦是掙脫宦官禁錮,向她衝過來的薑長風。
都將會是她此生難以忘卻的人。
兩人踏出茶樓,順著街坊往大理寺方向前去。路上行人匆匆,各自忙碌。這對華服少年混在裡麵也不會過多引人關注。
“你與周祁隻有這一麵之緣嗎?”據他所知,這位質子在皇宮居住的時間並不長久,更多的時間是住在宮外番館中。
按理來講,兩人並沒有過多接觸,可不知為何,他對兩人之間的關係充滿好奇,心裡有股莫名的念頭催著他詢問。
薑念安輕聲回:“後麵還見過,那是幾天後的事情。”
等幼時薑念安再次睜眼的時候,她已經躺回宮殿的床上。
反應了一瞬,她套上鞋襪往外衝,顧不得身後侍女的呼喚。
今日是皇兄被罰去幽州巡視的日子,天寒地閉,路途遙遠。皇兄自幼體弱,此行太過艱苦,不行。她一定要趕在皇兄動身之前再見他一麵。
幼年薑念安揪著自己散下的長發,懊悔不已。
“哐”的一聲,推開薑長風近期被罰居住的宮殿。
這裡位置偏僻,鮮少有宮人經過,周邊竹林環繞,逢她經過卷起股股微風,竹葉在空中打了個旋,飄落在地。
枝頭輕搖,點點積雪散落,剛巧落在薑念安肩頭,在火紅的鬥篷上顯得格外晶亮,正如她灼灼目光。
殿內異常寂靜,往日的薑長風閒不了一點,會在這裡架爐烤肉,還時常令宮人編排戲曲表演。
偷摸喊薑念安來和他一起看。
薑念安疑惑:“你喜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