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漪終於抬頭看向他,瞳孔彌漫著一股黑霧,在慘白的燈光下有些詭異。
男人被這種沒有機質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手裡的狼牙棒迅速從她身前擦過,尖銳的釘子連帶著她的裙擺被撕開大片,露出了大腿。
粗啞的笑聲一陣蓋過一陣,林漪絲毫沒有被影響到,她隻覺得厭煩。
像從來沒見過女人一樣,被睾.丸控製大腦的男人,總是遇見一波又一波,末日都死不絕。
林漪彎腰,把踩在腳下的小拇指粗細,小臂長的鋼筋撿了起來。
她抬手間,男人粗啞的笑聲徹底淹沒在了喉嚨湧出鮮血的咕嚕聲裡。
鋼筋從前向後貫穿了他的喉嚨,她機械般拔出鋼筋,連帶著鮮血濺了一身。
林漪嫌棄地看了眼衣服上的紅色血跡,在啞聲的眾人注視中,她握著手裡鋼筋,忽上忽下地顛著,像打在他們的心臟上。
環視了一圈後,鋼筋從手中飛出,射穿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
如此驚變,恐懼促使他們一擁而上,想要馬上殺了林漪這個怪物。
林漪隻好撿起狼牙棒,砸在了離她最近的那個男人的腦袋上。
刺裂,然後抽出。
太陽燈照射的廠房裡,下起了一場紅色的暴雨,衝洗混合了滿地的粉與白色物質。
這是一場獵人偽裝獵物的殺戮陷阱。
她還以為是什麼有趣的遊戲,也不過如此。
搖搖欲墜的燈閃動著滿地漆黑的影子,林漪一個人走出了廠房。她好心將門關上,等待下一個打開禮物盒的人。
郊區混亂的鋼筋泥土堆裡,安納隱藏著氣息,看著林漪渾身赤.裸地走了出來,身上沒有沾染一滴鮮血,隻有沿路的血色腳印。
它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人類不需要保護自己的盔甲。
腹部吐出的白絲一圈圈將她纏繞,遮住那些脆弱的地方,它的白絲誰都砍不斷,是保護林漪最好的盔甲。
看見林漪進了東區,安納隻能再度隱入黑暗。
林漪離開後沒有多久,徐欽出現在了廠房外,她總覺得心裡不安,想著來觀望事情進展。
隻要把林漪殺了就行。她心裡有些卑劣地避開不可言說的部分。
廠房裡,隻有那盞燈在閃爍。徐欽推開鐵門,臉上血色褪儘,在燈下忽現忽隱。
她顫抖著雙腿爬起來朝外跑去。她要回家,她現在要馬上回家!
林漪並不知道自己的失蹤導致青蜂的人開始四處尋找,她循著一條沒人的路,走到了成牧的住所外。
她沒有遲疑地推開門,見到裡麵的人時,目光微愣。
是紀緋,還有成牧,宜琳。
三個人,形成鮮明對峙的兩方。
紀緋看見林漪時,呼吸粗重了幾分,幾步走到她麵前,看著她又是當初廢墟遺址裡第一次見麵的打扮。
“你去哪裡了?”紀緋語氣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躁。
林漪轉頭看向成牧,然而害怕到雙腿發軟倒地的,卻是宜琳。
宜琳睜大眼睛,眼眶通紅,像見鬼一樣。
她居然沒有死,還來成牧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