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宛一個坐青蛙跳都會大吼大叫的omega，死死忍住起飛帶來的顛簸失重感。
二十鐘不，上京在雲宛腳下變成個小方塊，他們向著震區飛去。
*
地震三天前。
尤辰星看眼表，色沉沉道，“又要入夜。”
昨天在基地潛伏多時的人終於行動，九十處想動手的連同邊境線內潛伏的一網打儘，行動組佯裝追擊，實則給這批人留個缺口，他們放跑。
計劃都很順利，唯一失控的，大抵是他們帶走的技術，隻攔截下來一份。
計劃裡隻放行一份技術，方便對方進行竊取。
實際對方卻基地備份的關鍵技術都帶走。
他們緊盯的那份被留下來，作為補充的另外一份，放走人後，科研人員才發現並上報遺失。
是使暴力手段取走的，是藝高人膽大，備份連著精密的爆破儀器，不怕取走的過程一個不好，那東西在基地就炸。
而沒有炸，他們作為後方追擊的小隊，對的情況，就更加嚴峻。
“是的，他們今天一早進這個鎮子，我們眼線瞧見他們進居民自建的獨棟樓房，預計今晚上會進行所有人員的會與撤離。”
領隊對尤辰星彙報道。
這些消息尤辰星知道。
出這個鎮子之後，預估所有的情報人員就會統一會，他們手裡的東西現在應該都齊，既然齊，那勢必不會再返回基地，以國安局的預判，終應當會直接穿越邊境線離開。
而穿越邊境線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從沙漠出去。
另一條，是翻閱小鬆山附近的一座荒山，邊境線就在山上，過山，他們算是出國。
“已經證實，他們帶個科研人員，不然拆解不掉連著爆破裝置的技術。”
“但是帶的那個恐怕不是終負責拆解的人。”
“預測背後隨行的，還有一個能力更強的科研人員，沒有參與任務行動……”
領隊的思很簡單。
他們帶走的技術危險，必不可能直接帶出邊境，要進行拆解，取走技術的科研人員應當沒有拆解的能力，有拆解能力的科學家另有其人，一直在後方被保護著……
直今晚。
他們要離開，那個科學家肯定會現身對技術進行安拆解，方便他們帶走。
換言之，今晚，背後所有參與行動的人員，因為拆解，都會聚集一處。
至於拆解之後……
“應當會兩路，一路從沙漠走，一路從荒山離開。”領隊道。
“拆解過程危險，萬一中途引爆，那連同這個鎮子都會直接消失，所以上的思，是拆解之後，確保技術處於安狀態，再進行追擊。”
“能抓活的好，抓不的話，直接遠程狙擊。”
“兵兩路嗎？”尤辰星輕輕念叨，色沉沉。
“有什問題？”領隊問她。
問題，倒是沒有。
按照正常情報人員行動計劃，兩路的可能性是大的，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嘛，但是……
尤辰星捏眉心，她就是不這樣覺得。
兩路，技術都處於安狀態，不是當活靶子給他們抓嗎？
譚成在科研院待二十年，在連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僅僅是感覺自己被懷疑就跑。
這樣敏銳的人，會如此自大，確信他們追不上，不留一點後手嗎？
尤辰星不知道。
手機響，領隊說幾句，尤辰星道，“另一隊人來，他們臨時點樓下停靠好幾輛越野車，有人守著車。”
尤辰星點頭，“那應該是馬上進行拆解。”
“是這樣。”
領隊在鎮外踩刹車，後的車輛便如同收什信號，一輛接一輛停在田埂上。
尤辰星下車，他們現在離鎮子還有一段距離。
遠遠的，女alpha看邊緣的界碑，上寫著“小北鬆鎮”幾個字。
領隊高呼，“原地休整，不散，他們不會過來勘察的。”
已經關鍵的拆解步驟，拆解之後就要逃離，故而人手會集中在臨時點，不會離開超過兩百米距離的。
再看一眼表，尤辰星一個人在空地站良久，才又隊伍會。
尤辰星：“你們的人那幾槍開得好，信息素在血液中濃度高，隨著血液會擴散得更遠，我能感覺，那幾種信息素都是來自一個方向的。”
“入夜再進鎮，一切按計劃進行。”
說著話，尤辰星目光卻在荒漠荒山兩個方向盤亙。
領隊覺得她似乎在思考什，但是她沒有說出來。
*
將近五點，飛機落地。
在飛機上忍又忍，雲宛沒吐。
下飛機，精一放鬆，吐。
吐得天昏地暗，五臟六腑錯位。
小九本來想跟著雲宛，被雲宛推說不，等小九清點好行李，在軍區拿給他們準備的那輛越野車後，雲宛不知何時自己從衛生間回來。
煞白著一張臉，聲音飄忽道，“沒事，我吐完。”
“嘔吐藥吃，坐一會兒應該就能好。”
小九遲疑，“可以嗎？”
想想，提議，“不然今天我們在這兒休息一晚，明天再進震中區域？”
他們落地就在震中邊緣。
原計劃是下飛機就往震區趕，馬不停蹄的話，如果道路順暢，會花一兩天，開車基地。
基地看情況，如果基地沒人，再去小隊失蹤的地方尋找。
這個提議卻被雲宛否決，“不，我沒事，我們直接走。”
“我不暈車的，你開車，在車上我能休息的。”
雲宛怕小九堅持，不動聲色換個話頭，“車上的東西都齊嗎？”
“齊的。”
“有道路搶險的工具，然後抗生素藥物都給我們配備不少，食物充足，夠兩個人十多天的，不過……”
“什？”
小九直白道，“這多食物藥品，不是為我們準備的，路途上我們肯定會遇震區的人，如果可能，肯定會發。”
所以才準備這多。
雲宛悟。
點點頭，雲宛道，“在保證我們食物充足的情況下，發沒問題的。”
小九：“嗯，我已經我們所需的食物水都出來，其他的，路上看情況給吧。”
“好。”
在雲宛的堅持下，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坐上越野，駛入震區。
震區外圍的道路已經被清理出來，雲宛蒼白著臉坐在副駕上，很安靜。
開半個小時，還小九致歉，說她暫時不能對方換著開車。
小九原本就沒想過雲宛要開車，不過雲宛這說，心頭還是領她的情。
中途餘光瞥雲宛，暗自嘀咕，覺得omega不嬌氣啊，一路上挺好相處的。
太陽落山前，小九在一塊界碑處停車。
界碑上寫著“小南鬆鎮”四個大字。
雲宛下車活動，小九遞給她一杯水，道，“前就是震中區域，進去之後我會低速慢行，我們的車是軍方的，如果救援人員有缺乏的，他們會來問我們的。”
休息幾鐘，進鎮子。
沒開五鐘，車子被人攔下來。
外灰頭土臉的救援人員敲玻璃，問：“車上有抗生素嗎，447號，現場有人需要截肢，我們帶的抗生素今天完。”
“有，需要多少？”
“兩針吧。”那人說完，打量小九片刻又問，“你會注射包紮嗎？”
“會，我是特訓軍人，你們需要幫助嗎？”
“太好，正需要，你下來吧，得耽誤你個小時。”
“好。”
小九下車去支持救援。
這是他們來之前就約好的，在堅持路線的前提下，一路上能幫上忙的，就幫。
車上的東西擺放點雲宛清楚，下車幫小九拿。
拿夠，小九背著裝好的醫藥箱跟著救援人員走，雲宛這才來得及打量周圍環境，隻一眼，人便怔住。
目之所及，就沒有完好的建築。
這一幕雲宛在聞上看過，但是，親身經曆的感覺，可比幾個小方塊的畫，來得要有衝擊力得多。
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往來的救援人員每一個都匆忙疲憊。
雲宛幫不上什大忙，默默跟在小九他們後，需要截肢的那個被救人身邊，如果有必要，打打下手她是可以的。
站在一片斷壁殘垣中，鮮血都呈現出暗沉的顏色。
恍惚中，雲宛隻覺得自己仿佛身處什特效場景裡，一切都顯得那不真實。
隨著抗生素被推入，手術進行，在家屬的慟哭周遭的安撫聲裡，雲宛終於回過。
哪裡有什特效場，眼前就是真實的世界。
眼前，就是真實且悲慘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