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人最是相信這些鬼神之說,家中供奉了不少香火在龍虎寺,所以他對主持的話堅信不疑。
“可否將小姐與姑爺的八字拿給老衲瞧看?”
主持話音剛落下,紀大人朝慶伯使了個眼色,不多時慶伯就將寫著二人八字的紅紙拿了過來。
“主持,這八字可有何不妥?”
紀大人眼瞧著主持將八字接過去後,就沉默不語,從他的麵上也看不出好壞,心中憂慮,忐忑詢問。
主持嘴裡碎碎念叨,半晌後才緩緩睜眼,露出喜悅的笑意。
“恭喜紀施主,這兩副八字可謂是天作之合,絕無僅有的良配,老衲還得再多問一句,不知婚期定在何時?”
“三月後,特意請了人算過,選了個黃道吉日。”
紀大人說話間麵上洋溢著笑意,雖說齊維明這段時日是惹了事端,但對方也是堂堂正正考取功名,算得上是良婿,不然他也不會將女兒嫁給他。
主持聽後挑了挑眉,又盯著手中的八字看了看,良久才開口。
“我方才算了算,這三月後的良辰吉日不合時宜,但一月後有個好日子,宜嫁娶,還是閏年難得的一個好時機,錯過就不可再得,況且小姐的命格與原定的時日衝突,著實不妙。”
紀大人的臉色刹那間露出驚恐,他疑惑的望向主持,結結巴巴的開口。
“可是這日子還是我特意托了欽天監的關係,大師,您莫不是算錯了?”
“阿彌陀佛,紀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隻是將算到的忠告告知,至於最終您信與不信,還是得您自己決定。”
說罷主持起身離開了禪房,獨留紀大人一人,他思索良久後,歎息了一口氣。
古言有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果然回到家中後,紀大人就匆忙的將管家叫來,跟他說了修改婚期的事情。
這消息傳到了齊維明的耳中,他倒是沒有懷疑,隻是心中暗喜,這可是天助他。
東宮內,侍從恭敬的將消息稟告,陸治淵聽後,擺擺手示意對方退下,這下總算是將心中的一樁事情給了卻。
處理完政務的陸治淵活動了下手腕,將狼毫筆放下,起身朝著蘇渺渺所在的偏殿走去。
“主子,夫人此刻正準備沐浴。”
宮人對著陸治淵欠身行禮,恭敬的將蘇渺渺的行蹤告知。
“我就在此等候她。”
陸治淵落座,卻又覺得等待時長無趣,便讓人將公文給搬了過來,索性處理起來。
偏殿內,蘇渺渺在宮人的服侍下準備沐浴,她驚奇的看著宮人們忙碌的模樣,又是花瓣,又是澡豆,還有各種她不認識的工具。
“怎麼在上京沐浴如此麻煩?”
蘇渺渺回想自己在縣上不過就是隨意的衝洗,此刻泡在浴桶裡,溫熱的水將自己的身軀包裹,宮人灑落花瓣,舒適的感覺讓她很滿意。
“主子高中又當了五品官,自然也要附庸風雅,這都是上京的習俗,夫人您不必感到不適。”
宮人在一旁耐心的為其解釋,蘇渺渺點點頭,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她捧起水往手臂上淋下。
“夫人,這是珍珠研磨的粉末,加入清晨采取的鮮花露水,敷在臉上,能夠讓肌膚更加的光滑柔嫩透白。”
宮人一邊說話,一邊將珍珠粉麵糊往蘇渺渺的臉上塗抹。
蘇渺渺感覺臉上傳來冰冰涼涼但卻不讓人反感,她往後仰躺在浴桶的邊緣,感受著宮人力道合適的按摩。
宮人將鳳仙花擰作的汁水,塗抹在蘇渺渺的指甲上,又用葉子給纏繞包裹起來,等待染色。
白霧飄飄,檀香嫋嫋,蘇渺渺睜開眼看著自己仿佛置身在仙境一般,宮人輕聲喚她,她才回過神來,眼裡還有些困倦。
“夫人方才小憩了片刻,沐浴不宜過長,讓婢子服侍您起身吧。”
宮人對著旁邊的侍女招招手,那人將絹帛給遞了過來,蘇渺渺從浴桶中走出來,任由宮人們為她擦拭身子。
坐在梳妝台前的蘇渺渺,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麵色紅潤,相比才到上京的時日,她氣色好不少。
“看來這珍珠粉果真有效,夫人麵龐看起來白皙可人。”
星影嘴巴甜,笑盈盈的誇讚蘇渺渺,將她說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頰。
蘇渺渺換好服飾,從內殿走出來,瞧見陸治淵坐在前殿處理公文,慢步走過去,本不想打擾對方,卻奈何他的聽覺太過靈敏。
陸治淵抬頭對上蘇渺渺撲閃的雙眸,星光熠熠,一頭黑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胸前,藕粉色的衣裙將膚色襯托得紅潤,這些時日細心的養護,此刻更加增添了一絲嫵媚。
蘇渺渺看著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還以為是自己此刻的妝容有何不妥,麵色酡紅,嬌羞的喚了一聲。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