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中不斷泵出深黑色的血液,流到地上,洇濕了親衛的褲腳。
這才是撕裂者真正的心臟。
他後知後覺地聽到,身後巨人山一般的身軀跌倒在地,發出一聲類人的哀嚎,像嬰兒的啼哭。
囚籠內,一隻血紅色的巨手從少年胸腔中長出,粘連的筋膜下,粗壯的青筋瘋狂跳動。
血手撕扯下一大團形狀不明的血肉,黑紅色血管從連接處斷裂,垂落到地上,暗黑色液體汩汩流出,像噴湧的泉。
一刻鐘前,這些血管還在巨人體內為心臟輸送血液,但現在和菜市場上的爛肉也沒什麼區彆。
少年從地上爬起,麵無表情地俯視囚車下的親衛。他胸口的血手迅速枯萎成一灘血泥,細密的紅色肉芽從肩膀處長出,即將長成一條新的胳膊。
“天賦[血肉再生],”係統感歎道,“豁,這樣的先天實驗聖體被賣到鬥獸場真是可惜了。他是怎麼逃過研究院的眼睛的?”
“他絕對買不起基因藥劑,鬥獸場又隻會在牲口快要報廢時給他們灌一點垃圾藥,就這,都能覺醒天賦,什麼天選角鬥士。”
宋言這個距離,隻能模糊看見少年一身是血,獨自站在囚車上,像一頭傷痕累累的幼狼。
她有些不忍:“你不是說異能者很金貴嗎?他這樣的怎麼會淪落到鬥獸場?”
係統解釋道:“異能也要看種類和等級啦。像這種力量係天賦泛濫成災,很多在地下打黑拳的都有這個天賦,不稀奇。而且遇到畸變種,上力量係異能者,不如直接從研究院調幾台高射炮。”
“不過,這種單純靠天賦,就能殺死二次進化的撕裂者的,我估計會被軍部看上。去軍部做苦力總比留在鬥獸場強。”係統安慰她道。
哦,原來哪裡都有專業歧視。
宋言和係統的對話隻在腦內進行,遠處,底下的親衛看少年的目光已經帶上幾分崇敬。
係統的數據庫資料太豐富,它見過太多天驕的興起與隕落,少年在它那裡確實算不上什麼。
但是在這些親衛眼中,以一己之力單挑畸變種,絕地反擊的劇情足夠讓人熱血沸騰。
少年沐浴在這樣的目光裡,臉上卻不見悲喜。
他無所謂地撇撇嘴,絲毫不在意自己將麵臨怎樣的命運。
反正他們這種人,終其一生,不過是在一場又一場戰鬥中輾轉。
如果角鬥士是他的宿命,在哪一個擂台上,又有什麼區彆呢?
他失血太多,勉強靠著欄杆站立。那個矮一些的少年繞過巨人小山一般的身軀,趕來扶住他。
鐵門被緩緩打開。
撕裂者已經死亡,囚籠上的鎖已經失去意義。
但他沒有出去,隻是倚靠著另一個少年,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這個麵容冷肅的將軍。
上不上鎖,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他在心底冷笑,鐵門打開,是因為他還有用武之地嗎?
真是奢侈啊,他在地下打拳的時候,每場都有幾千人來看,就像去動物園看猴。
現在卻為了一個人,把動物園開到家門口。
嘖,都是命。
宮應的靴子碾過親衛腳邊的心臟。
他有點意外,問道:“打得不錯。多大了?”
矮個子連忙回答:“我十三,我哥十五!將軍,求您行行好,我哥要不行了!”
不行了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但是宮應很大度地給了一支基因藥劑。
隻是低級藥,但是在市麵上的售價能買下十幾個像矮子這樣的孩子。
隻有貴族和一些中產買得起這種藥,自然身價也就水漲船高。雖然它隻能修複身體損傷,不像中級藥有刺激天賦覺醒的作用,依舊在黑市上一藥難求。
無他,基因藥劑被研究院壟斷,研究院隻向軍部和議會供藥,每一支藥劑都能查到去向,流入市場的少之又少。
在基因藥的修複下,少年肩膀斷裂處的肉芽加速生長,很快,一條完整的胳膊從他身上長出。
新胳膊的膚色比少年的脖子白幾個度,看上去像仿真義肢。
他試著活動了一下新胳膊,覺得不如原裝的好用,但是在接受範圍之內。
宮應不禁嘲諷道:“可惜殿下一片好心,人家還沒等殿下出手,就自己把畸變種解決了。真是和陛下一模一樣,吃......葡萄都趕不上熱乎的。”
“看不到真龍大戰畸變種,真是遺憾。”他說著遺憾,語氣卻充滿期待,“不如這樣,殿下沒有機會和畸變種交手,和這兩個孩子練練,也是一樣的。”
他看向兩個少年,鼓勵道:“如果你們贏了,在刑獄司的檔案一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