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它補充道:“哦,不包括食物,你手臂上纏著的那條小龍的血還是很好喝的。”
宋言:“......你還真是有靈活的道德底線。”
她的目光離開最近的機械裝置,望向更遠一點的地方,那裡陳列著許多四四方方的玻璃棺材。
宋言數了數,應該有幾十具,玻璃被打造成方方正正的盒子,每個裡麵都盛放著一個機械人。
這些機械人被放了很久,玻璃表麵積起一層厚厚的灰,但內部的機械人完好無損,隻要通電,他們的眼睛就能亮起藍光,又能重新抬起機械臂。
宋言走到最大的幾具棺材麵前,打量道:“監管者?看來護士批的是人皮,監管者披的就是機械皮了。”
她麵前幾具棺材裡,每一個裡麵都裝著一個巨大的機械怪物。它們全身覆甲,表麵流動著黑色的金屬光澤,身後拖曳著許多長長的傳感線,不過在宋言眼裡,這和電線沒什麼區彆。
最多,就是比電線細一些。
“我有些好奇,那些護士可以通過偽裝或者特殊手段,把自己套進人皮裡。但是監管者這麼大一具機甲......”宋言在玻璃棺材上摸索了一陣,沒有找到開關,有些遺憾,“他們也是鑽進機甲裡嗎?”
“應該不是。”宋言身後,冷不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薑夜白落在她身後,他和方可先把小護士處理了之後才進入門內。
薑夜白道:“從前研究院那邊,其實有過一個項目,研究的就是這種重型機械甲......不過後來被沈桉否決了。”
宋言視線從監管者身上移開,微微抬頭,問道:“為什麼?”
“因為沒錢。”薑夜白答得很快,宋言沒想到答案這麼簡單明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又聽到對方慢悠悠補充道:“這是明麵上的說法,畢竟大家都知道,誰沒錢帝國議會都不可能沒錢,誰家窮沈家都不可能窮。”
他在這裡停下來,抬起眼,眼睛彎彎地看著宋言,像兩灣淺淺的月牙兒。
宋言滿心想著這個“明麵上的說法”,催促他:“那暗麵上的說法呢?”
薑夜白輕輕歎了口氣,道:“暗麵上嘛,據說,隻是據說,沈桉預見這筆投資一定收不回來,是筆爛賬,於是一開始就給否了。”
“就這樣?”宋言張大嘴巴,“不是、這個說法也太草率了吧。”
宋言覺得這個理由真實得過分,又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
薑夜白聳了聳肩:“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這麼草率的,你從外麵看,帝國一派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走進去瞧,才發現也是兩條腿蹬的三輪車,也沒比誰多一條腿去。”
“哎,指不定什麼時候這敞篷車就散了,到時候三個輪子幾條木板,你撿哪一塊?”薑夜白話鋒一轉,笑吟吟地望著宋言。
宋言疑惑道:“我又不是撿垃圾的,輪子和木板,我撿了有什麼用?”
薑夜白笑得像尾狐狸:“你說得是,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你把自己綁在帝都,哦不,軍部這艘大船上,就不怕哪天船沉了你跟著一塊落水?”
這下宋言聽明白了,敢情他一開始又是鮮花又是烈火的譬喻,是為了在她跟前上方可的眼藥,勸她跟著方可乾沒前途。
不過......方可又哪惹他不順眼了?
宋言望著薑夜白臉上那張狐狸麵具,緩緩開口:“你說在軍部乾沒前途,哪依你看,在哪乾有前途呢?”
係統嘴裡含著一粒薄荷糖,自從瓜子和伏特加都被宋言禁了之後,它隻能從糖果中得到一點樂趣。
它抱著自己的糖罐子,含混道:“鬼麵的二把手和方可搶人,還專挑人家不在的時候,嗬,下流。”
薑夜白倒不在乎下不下流,他微笑道:“世界上又不是隻有帝都一個安全區,世界上也不是隻有安全區可以住人。”
聞言,宋言思索片刻,隨即道:“你的建議很好。”
沒等薑夜白臉上的笑容展開,她又道:“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