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看著自己的手背,覺得係統這個要求簡直強人所難:“這怎麼多放?總共就這麼多。”
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它吐字很慢。
“你要先把自己當作容器,讓蘑菇先在你身上肆意生長,然後,才能用它吃掉彆人。”
宋言遲遲沒有照做。
她覺得係統有不安好心的嫌疑。
但是眼下也沒有彆的辦法。宋言有些樂觀的想,反正她找死也找了這麼多回,已經算得上熟練,再找一回,好像、似乎也能接受。
說不定閻王爺買多贈一,就算她真的到了地府門口,也要給她送回去。
宋言想象了一下作為容器是什麼感覺。她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培養皿,蘑菇從菌棒中長出,很快填滿她的身體。菌絲從幼嫩的細絲,生長成粗壯的枝乾,蘑菇一簇簇冒出,遮天蔽日。
外界,宋言手背上的菌絲似乎得到什麼信號,倒伏的立起,枯萎的新生。無數細小的菌絲從宋言身上生出觸角,蠢蠢欲動地伸向泥沼。
薑夜白反身出刀,砍斷骷髏的一隻右手後很快閃開,然而在回頭的時候,他愣住了。
他看見宋言身周生出無數粗壯的菌絲,在空中張狂地揮舞,宋言體表被彩色的蘑菇覆蓋,菌絲層層纏繞,不容侵.犯。她整個人,就像一個大型蘑菇柱。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不遠處傳來方可的驚呼。菌絲聞聲而動,向驚呼來源處襲去!
而就在同一時間,一直緊緊封閉的金屬門也轟然倒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天光大亮。
外界的光透進來,宋言猛地睜開眼,看見一整麵牆都轟然倒塌,廢墟之上,站著一個紮著馬尾的女人。
她身後,緩緩走出一個宋言不久前剛見過的男人。
方可的震驚尤甚。
那隻向她甩來的骨手已經在中途碎成粉末,方可渾身濕淋淋的,有的是汗,有的是血,這身打扮已經狼狽到極致了,然而看到那個人,她還是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
一隻手撫上她的臉,虎口處有些粗糲,是常年練刀使槍磨出來的。
她臉上的眼淚被抹去。連帶著灰塵和汗水也被珍而重之地擦乾淨。
那雙翡翠色的眼睛裡,映出她乾裂的唇和鼻涕泡。林凜語氣溫和:“怎麼了,我們小方可,被誰欺負了?”
方可不說話,隻是默默流眼淚。
人在極端的環境裡待久了,會舍去不該有的恐懼害怕,慢慢生出堅硬的殼,來適應環境,以免自己被吃掉。可是人背後都有親朋故舊,誰能真的一腔孤勇拋下一切往前?那點貪嗔癡念順著心臟流入五臟六腑,釀成苦艾酒,無處發泄,隻好從眼睛裡流出來。
就變成了眼淚。
林凜堪稱耐心地拍著方可的背,楚北傾不太適應這場麵,他看了她們一會,便移開視線,去看窗外的雲。
最後他還是轉回來,在方可看不到的地方,給林凜遞了個眼神,示意她早點結束。
骷髏被楚北傾暫時禁錮在原地,煙霧不再彌漫,薑夜白終於走近觀察,他輕輕觸碰了下宋言手上長出的蘑菇,很大一顆,吃了應該可以躺板板。
然後他收獲了一個大逼兜。
那顆蘑菇舉起菌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扇了薑夜白一巴掌。
薑夜白險險躲過,這次他沒敢擅自觸碰,而是小心觀察了下宋言的臉色,試探道:“這些蘑菇還挺有性格。”
宋言把那顆蘑菇的菌傘翻平,點頭道:“它們會把任何突然的刺激識彆為攻擊。”
這顆蘑菇得到了宋言的撫摸,才慢慢安靜下來。她又道:“它們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