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為很小聲,實際上在場兩個人聽得一清二楚。為了避免這兩個人再說出什麼離譜的話來,薑夜白咳了一聲,平心靜氣道:“找我做什麼?”
葉箐嘴唇微動,薑夜白率先定下基調:“先說好,本季度的報銷額度已經用完了,我沒辦法再和青木叔那邊申請。而且本季度的額度主要用來填你和你手下捅出的簍子,包括但不限於炸毀營寨、研究新型炸彈、還有你們外出打野的傷補。”
葉箐皺起眉道:“可我們這個月什麼都沒乾。”
薑夜白微微點頭:“就是因為這個月什麼都沒乾,所以經費撥不下來。”
這時,胖墩插話道:“頭兒,我們不是劫匪嗎?為什麼要等上頭撥經費,直接去搶啊!”
這句話剛剛落地,另外兩人都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向他,胖墩低下頭,訕訕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嗬。”葉箐冷笑一聲,道,“荒郊野外你去搶誰,那些油都榨不出一滴的安全區嗎?窮得叮當響還不如我們有錢。”
“倒是帝都。”葉箐望了眼地平線,“那些姓沈的姓林的,還有點油水撈。小薑老大,我們什麼時候有帝都的任務?”
薑夜白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天邊,旭日初升,露出一點邊角,他不自覺摩挲著手中的信函,才道:“很快,下個任務,就是帝都。”
......
宋言醒來的時候,小車正好在一棟高聳入雲的大樓前停下。
她揉了揉眼,習慣性問道:“到哪了?”
“到軍部了。”方可解開安全帶,對著後視鏡整理好自己的衣飾和頭發,對著後座道,“伊萊教官,我們就送你到這了,春城駐帝都辦事處離得不遠,你去那應該很方便的。”
伊萊微微點頭,宋言側過頭,發現這位春城副城主在車上顛了這麼久,頭發仍垂順地貼在耳側,那雙銀灰色的眼睛含著笑意看過來,發現了宋言的窺視:“小宋同學?”
宋言眨了眨眼,微微搖頭,方可正好拉開後側車門,她乾脆順水推舟下了車。
方可急著處理帝都鬨出的事,讓殷越帶宋言去辦理入職權限後,就急匆匆地上了電梯,宋言看著殷越木樁子一樣的背影,試探道:“殷副隊?”
殷越轉過頭,語氣平板:“上樓,登記。”
宋言看著對方筆直的站姿和黑沉沉的眼睛,腦中不禁浮現出另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頭總藏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她搖了搖頭,跟著殷越走進電梯。
登記處在五樓,太陽走到正午,是午休時間,不少人聚焦在這邊閒聊。
宋言走進去,聽到一陣談笑聲。
“要我說,方隊長也是真昏了頭,出趟外勤撿了個小孩,就直接塞進第一支隊......”那人話鋒一轉,道,“不會又是誰家的空降吧?那小孩姓什麼來著?”
有人回答:“姓宋吧......好像還沒二十歲?不知道是誰家的大小姐,跑咱們這來鍍金的,還能直接給方可帶。讓我想想,帝都姓宋的,好像隻有那一家......”
帝都四大姓:沈、林、宋、薑。沈桉和林凜都出自前麵兩家,而後麵兩個,宋氏隨著宋非羽的叛逃成為不能提起的禁忌,薑氏原本小門小戶,因為薑維才榮極一時,十三年也隨著薑維的死一起沒落了。
“姓宋,宋家......”那人口無遮攔,旋即反應過來,住了嘴,“管她姓唐姓宋,那名字我去軍校內網查過了,根本查無此人,彆說天榜,連地榜都沒上過。三天後不是有一場內部賽嗎?咱們軍部的新人都要參加,你看她到時候幾斤幾兩就是了。”
軍部的人一般從帝都軍校選拔,一個重要參考是學生在聯賽上的成績,成績有三個榜,依次排下來是天榜、人榜、地榜。方可的第一支隊是軍部最好的去處之一,原本缺了個位置,宋言一來,無端擋了許多人財路,自然也受人詬病。
“內部賽?說著好聽,也就是為楚北傾手底下那個新人搭台子唱戲而已。天榜第三吧,來我